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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年时期,梅寒鸦并不愿意接受母亲的看法和观点。母亲对人持有的“性恶论”,她一直都希望能够加以反驳。十夜镜的恐怖小说,在五十年代的香港,掀起过一定程度的社会现象,甚至有大量的文学批评家,认为十夜镜纯粹就是一个追求猎奇和黑暗,作品毫无内涵之分。而和她相比,她的丈夫梅倾寒却似乎是另外一个极端,他的作品所书写的都会表现出人性的光明面,最终结局往往也都会留有一丝希望。这夫妇二人截然相反的创作风格,也引起了很多人的议论,在五十年代的香港,二人所撰写的恐怖小说的热度,不亚于日后的金庸和倪匡。
然而……在和母亲结婚后,父亲后期的作品,受到母亲的影响,也开始越来越深刻。他渐渐看到,现有的文学,其实所表现的往往为了照顾读者的心理层面,而灌输了太多虚伪的鸡汤。一如……洛夫克拉夫特所创作的克苏鲁神话所书写的那般,在黑暗亘古的宇宙中,人类的存在毫无意义。当夫妇二人所书写的作品中揭露的真实黑暗面开始引起当局注意后,到七十年代,他们的书籍被列为了全面禁书。因为他们创作的恐怖小说,已经完全是在借用鬼,说出人不能说的话!
从奴隶社会到封建社会,到近代的民国,最后到现在……宛如乌托邦,桃源乡一般的理想化政治,引导人们走向一步步革命的道路,就如同人们一度相信现在的政治制度优于封建社会的帝王制一般。然而人类历史的演绎不过是在一再重复往昔罢了,最终实现的,都是极少数既得利益者,用所谓“道德”“仁义”对绝大多数平民的愚弄和操控罢了,法律和制度仅仅是束缚弱者的枷锁,绝无可能对权力顶点的人形成半点影响。无论统治者是个人还是集团,都不会有半分区别。宛如新旧诸神的本身,人们只为其奉上信仰,并不介意善恶。
在打开《启示录》地狱卷的时候,梅寒鸦就终于明白到……母亲十夜镜所书写的一切都是绝对正确的。人类一直活在对这世界虚假的错觉中,从而认为人类的存在是“有意义”的。实则绝对不然,天国卷的厚度只有地狱卷的四分之一,而且随着时间推移和历史发展,差距也会越来越大,而绝不会缩小。善良和正义只属于既得利益者和权位顶点的至高存在,从不属于弱者和平民,后者唯需服从,麻木,自欺欺人。
梅倾寒和十夜镜书写的是绝对的真实,一如《启示录》地狱卷。相比之下,雨果的《悲惨世界》,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金庸的《天龙八部》,所表现出来的真实黑暗面,不过是管中窥豹,浅尝辄止罢了。
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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