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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0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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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月白见她给路边卖艺艺人铁盒子里放大额的港币钞票,也见她熟练地用英语和企图宰客的小商贩讨价还价,购买了五杯木糠布甸。

哪怕是肩负着帮师娘代购的任务,栗枝穿着最简单朴素的纯棉t恤,再自然不过地和奢侈品店员微笑着交谈,询问。

不仅熟知他们店品牌的配货套路,还凭借着高级会员身份,轻而易举地不配货就买到一只极为抢手的手包。

栗枝对郑月白的暗中观察全然不知,她对着镜子将头发用酒店提供的小夹板夹出小的弧度,仍旧是栗色的,只是稍稍剪了一些,刚好能够盖到肩膀。

秦绍礼喜欢她的长发,栗枝先前不知道,大一时候剪短,烫了个“赫本头”,虽然很漂亮,但秦绍礼却有些不悦,将她那些头发都仔细收集起来,密封好。

后来搬离的时候,栗枝想把那些头发丢掉,却没找到他存放的位置。

现在想想……

秦绍礼喜欢的究竟是她头发,还是在床上时抓她头发的快乐呢?

栗枝俯身,对着镜子仔细上妆,她用了一只正红色的口红,相对应的眼妆没有那么浓。

她牢记的当初化妆老师告诉她的话,化妆时,只突出一个重点就好了。

在直男眼中,果真深色口红就是浓妆,栗枝的新妆容获得了学长们的一致好评,尤其是郑月白,对着她吹了好几声口哨。

先前秦绍礼带着栗枝吃喝玩乐过好多地方,唯独澳门未能成行。

栗枝第一次踏入这种地方,灯火通明,大厅是橙黄和浅黄色的不规则纹路的地板,老虎|机前则是蟒蛇纹、藏蓝色和橙红血线的纹路。

猩红色的沙发和转椅,牌桌上的筹码被仔细收起来,身着白衬衫黑色西装马甲的工作人员彬彬有礼迎上来,栗枝耐心地听工作人员介绍着规则和玩法项目。

博|彩游戏形形色色,老虎机、骰宝、赛马、赛狗、21点、白鸽票……各种规则简单介绍完毕后,针对游客,工作人员建议他们玩百家|乐。

这也是对赌客来说,最为公平、最受欢迎的游戏。

学长们都没有异议,毕竟来这儿就是一个玩,谁也不想真的指靠这一夜暴富或者如何。

不过是小时候看多了《赌神》《赌圣》之类的电影,来这儿也就是尝个新鲜。

工作人员介绍的这些基本就是面向普通人和旅行者的,赌|场里面最为赚钱的还是特设的贵宾厅,寻常人进不去,需要由“沓码仔”领着豪赌客进去。贵宾厅内一般是高额博|彩,“沓码仔”也依靠着抽成,赚取一定比例的佣金。

本地人常来玩赛马或者足球博|彩,投注额低,两个学长去试了试手气,郑月容则钟情于中老年人偏好的白鸽票,唯独栗枝犹豫半晌,穿过喊着“吹!”“顶”的人群,径直走到玩21点的牌桌上。

之前秦绍礼和朋友玩扑克牌时,教过栗枝几招,耳濡目染,栗枝也学到了些技巧。

栗枝手气极好,好似幸运女神眷顾于她,三轮下来,她赚到足以让她在澳门痛痛快快玩上一个月的价码。

也差不多了。

她决定收手。

栗枝站起来,四下张望,发现郑月容还在那边玩白鸽票。

周围挤了一堆想搭顺风车的看客,想来他手气应当不错。

栗枝想找其他两位学长,四下随意转了转,人群之中,遥遥隔着,却猝不及防看到一熟悉的身影。

秦绍礼。

白衬衫黑西装,浓绀色的丝质领带,他被工作人员簇拥着往前走,那是贵宾厅的方向。

好久未见,对方看上去和分别之日并没有太大区别,丰神俊朗,气度不凡。

不过,现在和她没什么关系了。

栗枝移开视线,她将栗色卷发微微往后一拢,去了玩德州|扑克的桌上。

这些桌上,一般会把水平差的玩家称为“鱼”,栗枝显然不是“鱼”,她牢记先前秦绍礼和她说的那些规律和技巧,从小桌开始玩,拿到一定数目后刚想走,就被人按住肩膀:“不多玩会儿?”

男人手掌温热,盖在她肩膀上,栗枝神色一冷,瞧着那人脸,将他手毫不客气地推下去。

是秦绍礼。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从贵宾厅里离开了,穿过重重牌桌和人群,在这么个角落里亲手逮到了她。

栗枝说:“玩够了。”

“哦?”秦绍礼含笑,“接下来还想玩些什么?”

栗枝客气疏离地说:“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她拒绝秦绍礼一同玩的邀请,毫不犹豫地拿了自己的筹码离开。

秦绍礼侧身而站,只瞧见明亮的灯光下,栗枝穿着一露背的绿色丝绸裙,背部光洁如雪,肩胛骨微微凸起,好似展翅的蝴蝶,有着优美漂亮的曲线。

他恍然发现,当初那个生涩稚嫩、终年穿着素净校服的人,已经不知不觉中长成漂亮出色的女性。

他一手培养,又一手送她展翅高飞。

跟秦绍礼一道过来的还有朋友任景,瞧着栗枝离开的身影,颇有些欣赏且赞叹地说:“栗小姐和以前比,真是大变样了啊。”

任景这几年被他老子送出国深造,上次见栗枝还是在大理,就是个漂亮文弱的小女生,说话细声细气,弱质纤纤。

那时候任景还私下里嘲了秦绍礼,说他看女人眼光不过如此,放着山珍海味不吃,挑来挑去,竟然挑了一个还没长成的白菜秧子。

哪里想到时过境迁,四年后再看,这哪里是白菜,分明是个水灵灵的天山雪莲花。

只是这水灵灵天山雪莲花对秦绍礼显然没有以往那种痴迷,此时此刻,她正和旁侧俊秀的男人笑着聊天,不知道说了什么,那男人笑的前仰后合,还将手里面的筹码往栗枝手中塞。

秦绍礼眯眼看着,一言不发。

“难为你这四年日夜辛勤浇灌,”任景别有深意地笑,“鸟儿养好了,胃口也养刁了,性子一野,现在翅膀硬,飞走了。你这几年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宝贝,不知道便宜了哪家小子,心不心疼?”

秦绍礼终于侧身看他:“多嘴,你老子怎么不把你舌头拔了?”

任景大笑,摇摇头,离开。

-

栗枝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秦绍礼在想什么,她玩腻了牌,同行的学长们还没出来。

她自个儿去了可供吸烟的地方,半倚着廊中立柱,脱了高跟鞋,光足踩在洁净光滑的台阶石面上,咬着烟,慢慢悠悠地点上火。

身上带了一包女士香烟,细细的,薄荷味,她烟瘾其实并不大,一开始抽烟是为了缓解学业压力,后来也是,偶尔,可能一两周才抽上那么一次。

说来也巧,这次来的时候,她顺手往手包里放了一盒,现在刚好派上用场。

这里瞧不见月亮,只有隐隐的光投下来,狭窄的可怜,不知是要拢财还是要做什么。

做赌|场的人都迷信,讲究一个风水,比如新葡京酒店的雀笼设计,和“本地姜”的火炬外观,再比如美高梅充满欧陆风格的天幕广场,其中屹立的圆柱形热带鱼鱼缸足足有米高。

手指弹了弹烟灰,刚将烟放到唇上,只听秦绍礼问:“劳驾,能否借个火?”

栗枝没回头,倦倦散散地说:“我也是找别人借的。”

敷衍至极。

“这样啊,”秦绍礼说,“那就只能借一下烟了。”

栗枝噙着细细的烟,还没反应过来,秦绍礼已然俯身——

他含着一支未点燃的香烟,低头倾身,手掌拢一拢,避开风,护着,贴近她。

栗枝闻到他头发上的淡淡柑橘香味,香香甜甜的。

秦绍礼唇上的烟和栗枝的细细女士香烟一抵,粗壮的男士烟顿时将女士香烟的灰烬挤的破碎,连带着内里的烟草也被撞的被迫往里,火焰腾地一下从细烟往秦绍礼的方向燃去,拼命抗争的细烟用尽全力将纸烟边缘点燃,竭力推拒、拼命反抗,却仍旧无法抵御男士香烟的入侵。

秦绍礼的烟渐渐燃了起来,星火明明,撩烧着他的烟草。

他微微后退一步,客客气气地说:“谢谢。”

栗枝光着脚,脚踝洁白,白到好似镀了一层月光。

她半倚着柱子,一脚踩到秦绍礼光洁的皮鞋上。

秦绍礼没动。

栗枝没看他,慢慢地吸了一口烟,仰脸,朝他勾勾手指,示意他俯身。

秦绍礼低头:“什么?”

一团和着薄荷味的烟雾吐在他脸上,秦绍礼眯了眯眼睛。

隔着烟雾,秦绍礼看到栗枝冷静无波的一双眼睛,看他的目光和看一株花草没有区别。

她还是恬静地笑着,只是眼睛里再没有以往的那种喜爱和羞涩。

她清醒了。

将那支只吸了一口的香烟随手放到不远处的地方掐灭,被他触碰过的东西,她不会再留着。

“秦先生,”栗枝微笑着问,“被玩弄的感觉开心吗?”

作者有话要说:宝贝们,上一章有个bug需要修改嗷。

19年的香港太危险了,所以今天改了目的地,改成澳门。

ps:补一个小剧场

第一次说这句话是在澳门,栗枝往秦绍礼脸上吐烟,微笑着问他:“被玩弄的感觉开心吗?”

第二次说这句话是书房,栗枝按住秦绍礼束着锁铐的手,抚摸着他胳膊上因忍而爆出的青筋,往他脸上吐烟,问:“被玩弄的感觉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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