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宝贝(2/2)
对方收到了,或许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惊恐地发来三个问号:“???”
但不等他再说,宣迪已经将这个头像从列表中删除。
灯光掠过宣迪的脸,旁人只觉这个一身白裙的姑娘乖乖巧巧坐在那,看上去脱俗又纯情。却未发现那双漂亮的眉眼此刻微拧,透着几分乖张的冷漠。
“17号这么快就结束了?”关靓戏谑道。
宣迪无语地把手机丢在一旁,“一小时内轰炸几十条微信,还让我骂他,好像有什么病。”
本来就是网上认识的,随便撩一撩可以,太黏人太当真就没意思了。
“而且他竟然跟我说他生气了,”宣迪一副不可思议的语气,“怎么,还想我去哄他?”
门都没有。
谁都别想在宣迪这作死。
作死的下场就是送他红色感叹号。
关靓和潘达已经习惯了宣迪的日常无情,冲她竖了一个大拇指,“人间清醒d老师。”
网上都在以黑桃d最出圈的美人音猜测她的样子,得票最高的描绘便是——高挑美女,留着性感的大波浪,整个人都透着和声音一般的妖孽气质。
然而现实中——白裙,黑长发,娇小的身材,轻薄自然的刘海。宣迪给人的第一感觉是干净,很像网上说的初恋脸,大部分男孩子都抗拒不了的那种。
但虽然大家猜错了外表,却没猜错根本。
顶着一张清纯无害的脸,宣迪干的却都是妖孽没心的事。
几首电音过后,男dancer在尖叫声中下了舞台,场内换了稍平和的音乐过渡。
关靓和潘达在旁边划拳喝酒,宣迪看着她们玩了会,忽然察觉到腰后手机在震动。
她没多想,拿起来看。
来电人——哥哥。
宣迪虽然喝了几杯,倒还不至于醉。
哥哥?
她哪来的哥哥?
就算是家里那位,她也从来没承认过,更不可能把他存在手机里叫哥哥。
手机一直在震,宣迪也懒得去想,直接按了接听。
一个男人的声音自手机那头传来,“在哪。”
宣迪漫不经心的表情忽地一顿。
心尖好像突然被挠了一下,虽未到深处,却痒痒的,让人无法忽视。
谁啊?
她列表里什么时候有声音这么好听的男人了?
还是哥哥?
宣迪更好奇了,把手机拿离耳边又看了看,这才发现手机壳并不是自己的。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按掉通话,问关靓:“是不是你的手机?”
关靓正喝着酒,转头扫了一眼,“不是。”
潘达也摇头,“也不是我的。”
这手机是从卡座沙发缝隙里拿出来的。
……难道,是之前的客人掉的?
那头,“哥哥”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宣迪马上朝关靓做了个出去接电话的手势,接着朝酒吧门外走,到了安静的地方才再次接起。
还不等她开口,“哥哥”的声音先传了过来:“你还会挂我电话了是不是。”
这个声音整体是低冷的,像秋夜突然而至的雨,微凉,却又沁人心脾。
十分舒适。
宣迪破防了一秒,回神道,“我不是本人,手机是刚捡的。你认识手机的主人吗?能不能通知她过来拿一下。”
短暂的停顿和沉默后,那边终于再度开口,“抱歉,我过来,你在哪。”
低音炮,清冷音,听着又有一点黏人的宠溺感。
苏甜苏甜的,比以往自己合作过的任何一个声音都要特别。
宣迪被勾起了兴致,回他:“盛南路,sos酒吧门口。”
“十分钟。”
挂了电话,恰好关靓出来找她,“谁啊?”
宣迪看了眼屏幕,通话共计32秒。
回味了好一阵,她才对关靓说:“信不信我的耳朵刚刚谈了32秒的恋爱。”
关靓对她已经见惯不怪:“怎么,18号这就到位了?”
“怎么可能。”宣迪收起手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不在三次元搞这种事。”
之前加过的那17个男人,都是宣迪配音时合作过的还不错的声音。
她主动撩,摆明了是打发时间玩玩,那些人却从不拒绝,甚至还会觉得受宠若惊。
毕竟黑桃d的美人音名声在外,很多男人都想看看这个声音背后的女人长什么样,都以为自己能征服这个声音。
遗憾的是,宣迪从没满足过他们或真诚或猎奇的愿望。
一切交流都只局限在网络,延伸到现实不可能。如果影响到自己的情绪,她会毫不留情地将他们删掉。
宣迪用网络编织了一个鱼塘,愿者上钩,后果自负。
尽管如此,好奇的,自信的男人还是前仆后继。
正说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走过来,腼腆地对宣迪说:“姐姐,我哥哥问能不能要你的微信。”
宣迪抬头看出去,十米开外一个年轻男人靠墙站着,白t垮裤,看着很hiphop。
宣迪弯腰摸了摸小男孩的头,说:“去告诉你哥哥,不好意思,姐姐用的是大哥大,没有微信。”
小男孩:“……”
这年头谁还没个微信。
hiphop男被拒绝得明明白白,很自觉地走了。宣迪看着他的背影如是道:“看到没有,我很有职业道德的,绝不碰真人。”
关靓点头,“嗯,今晚v站就该给你颁个道德模范奖。”
宣迪:“他敢发我敢要。”
关靓:“……”
捡来的手机这时响了,关靓循声回头,靠到宣迪耳边提醒道,“你32秒的恋爱对象来了。”
“能看吗?”宣迪开着玩笑转身,就见马路对面,一个男人举着手机正从车里走下来。
黑风衣,大长腿,由远及近,身形逐渐变得清晰。
宣迪没心没肺的笑意缓缓敛在嘴边。
深眉骨,桃花眼,天生冷感的薄唇。
好像正在看一本漫画,突然之间,漫画里的人走出来了。
循着手机铃声,男人也注意到了宣迪。他走过来,低淡的声音落至耳边:
“你好。”
夜静了下来,宣迪对上男人的双眼,裹着风的黑色风衣仿佛一道不见光影的温柔刃,瞬间推翻了她几分钟之前还挂在嘴边的原则。
原则是什么?原则不就是用来打破的吗?
白裙被风吹起几分纯情,宣迪垂眸别了下耳发,再抬头,人畜无害地笑道:“你好呀,”
——18号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