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一无所有(1/2)
这次的酒杯很别致,玻璃杯壁上雕刻着樱花元素的纹样。
我端起来喝了一口,就知道我没骗过小姐姐,酒味果然是重了不少。
但比起我过年喝的干红当然还是淡的,我也就没说什么,拿起小木叉开始吃玉子烧。
而思思也一边喝着这杯奶酒,一边讲起了这半年来发生的事。
*
去年年底,由于得知爸爸打算过年那天把私生子带回家见爷爷,愤怒的思思决定过年不回家。
多方约人未果,她在自家经营的购物软件上搜索了“过年”、“男友”、“陪玩”等的关键词,然后从众多店铺中选择了一家最单纯不做作的——一家连照片都不放的。
带着开盲盒的心情,思思下了全款,谁知对方却打来电话,不识抬举地说生意不做了。
声音还挺好听。
但由于下全款时平台有自动接单机制,此时除非思思退单,否则对方必须赴约。
“我当时心情也正不好嘛,我就跟他说姑奶奶给了钱了,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在酒精的作用下,思思的舌头渐渐有些不利索了,“他一下子不说话了,我以为他生气了,结果他只是问我过年为什么不回家。”
“然后我就绷不住了呀,”思思说着嘴巴向下撇去,“我就跟他哭嘛,我说我妈死了,我爸要帮私生子跟我争财产,我他妈不想活了。”
“然后他就答应出来陪我了。过年那天到指定地点见到他时,他妈的差点把我帅翻过去。”
“所以有时不能不信邪,盲盒开出来的东西是真的香。”
说完这段,思思喝了口酒,平复一下心情。
碧莲看起来彻底醉了,无力地趴在吧台上,用手指头沾酒在桌上写写画画。
我小口小口喝着,听思思接着说。
思思说,她看得出陈先生并没有把自己当一个陪玩。
他就像带着一个心情不好的小妹妹一样,跟思思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甚至还会负责付钱,最终等于那天做了场赔钱买卖。
最后分开时,陈先生跟她说,人都会遇上各种各样不如意的事儿,想哭就哭,想玩就玩,不要老把“不想活”放在嘴边,实在撑不住了还可以去和心理医生聊聊。
他说,人只要愿意活,有的是法子解决“如何活”的问题。
思思觉得这都是场面话,她直言自己的人生太可悲,快乐的时候总是这么短暂,烦恼却一个压着一个。
陈先生说这不是她可悲,是所有人都这样。
人来到世界上的第一件事就是哭,因为人生来就是含辛茹苦的。
*
思思咕嘟咕嘟又喝了一气儿,险些被酒气呛到:“第二天我就想再约他,但是却发现他已经把网店注销了。虽然我还保留着他的社交账号,但怎么约他都不出来,发红包也不肯收。”
她说:“我当时就是很后悔。为什么过年那天没打听打听他住哪,在哪工作,不然我直接杀到他面前去了。”
当然,凭思思的财力和人脉,真要查陈先生的住址和工作地点,倒也不是查不到。
但由于她明知自己还得跟私生子争家产,婚事不能当儿戏,于是暂且把这当成了一个让自己清醒清醒、转移视线的契机。
她在家族旗下的软件运营公司挂职,平时也不需要打卡上班,那段时间就经常和一些与自己同阶级的哥哥姐姐厮混,或者找一些小陪玩到处逍遥快活。
直到四月里,因为爸爸对私生子越发关照,思思与爸爸爆发争吵,再次崩溃。
那天她去了公司,对运营部的两个职员威逼利诱,强行重启了陈先生的网店。
但是做这种事思思本人毕竟也是怕的,所以她一时没敢下单。
真正下定决心,是玩《大难咒》那天,约好的陪玩竟胆敢迟到,这在思思满是阴霾的心境里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打开手机,最后一次尝试在聊天软件约陈先生,陈先生只回了她一句“在工作”。
于是思思骂了一句“草”,在我的注视下打开了购物软件。
*
如果说到此为止,思思都还是把陈先生当成一个陪玩,只是希望能常把他约出来而已,那么这之后陈先生愈发冷淡的态度就进一步刺激了她。
自愿出门陪一个有轻生冲动的小姑娘,和被迫以陪玩身份参加游戏,这区别毕竟还是很大。思思的这番操作反而将陈先生推得更远。
同时思思也开始不满足于如此疏离的关系。
思思其实很早就想过,既然这辈子注定不能随心所欲地选择自己的丈夫,那真到了要结婚时,便不妨与丈夫达成协定——婚姻等于事业,实际各玩各的。
她一直知道,将来的自己必定在拥有一段表面婚姻的同时,私下再和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男人交往。
那既然如此,先后顺序似乎也不重要了。
她的目标发生了转变,她希望让陈先生对她的这种陪伴,变成一种长期且深入的关系。
这本不该是件难事——她知道陈先生家境不好、生活压力大,像这样的人只要稍稍尝尝赚快钱的甜头,就会欲罢不能。
她觉得不管陈先生表面再怎么一本正经,他总归是有几分那方面的潜质在的——既然开了一家这种网店,就足以证明他动过吃软饭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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