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罗恩之死【五合一 万字大章 】（2/2）
少女跌跌撞撞的走着，
她的嘴角干裂出了黑紫的裂口，整条右腿都活动不了了。
她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了极致。
反观罗恩，不仅身体逐渐恢复了健康，连身高似乎都增长了一点。
“亚当，还有多久啊？”
“马上就到了。”
“亚当，我好累啊。”
“我背你。”
罗恩转身背起少女，
莉雅很轻，就像是件衣服一样。
但她身体的重量让罗恩感到了一份责任，他必须保护这个年轻的生命。
这个沙漠之旅让他意识到，人们在面对困难的时候需要互相帮助。
他们继续向着前方行走。
“亚当，你后背好暖和啊.”
“就像是太阳一样.”
莉雅的头发轻轻地摇晃着，她沉睡了过去。
白天与黑夜交织在一起
他已经背着这个少女在沙漠中走了不知道多少天。
少女的呓语再次响起
“亚当.”
“你醒了？”
罗恩心中一喜，但他没有回头，
他保持着机械式的前进步伐。
他现在感觉自己做出任何多余动作，都有可能摔倒，然后一睡不起。
“亚当.”
“亚当.我好像.看见绿洲了.”
背后少女虚弱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别睡啊，醒醒”
罗恩有些慌乱，
这片无人荒漠中他只认识这个名叫莉雅的女孩。
如果她死了，以自己的精神状态也坚持不了多久。
等等？
精神状态是什么意思？
罗恩痛苦的捂住头。
脑海中传来的丝丝疼痛感，证明这又是之前的记忆。
这些天以来他不断的尝试回想自己之前的记忆，可是每次都以疼的抱头打滚为结局。
罗恩捂住头，他拼命地呼喊着，但却没有熟悉回应声。
“喂，你还在吗？”
“醒醒，别睡了！”
“我们到绿洲了！”
“莉雅.”
感受到背后渐渐冰冷的身体，罗恩绝望的仰头看向天空。
他感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视野中的一切也开始变得模糊。
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尽头。
刺眼的太阳无休止的散发着热量。
“你！就不能落下吗！”
“你看不到这个信奉着你的女孩已经死了吗!”
“谁来，救救她啊！”
“救救她”
亚当看着没有尽头的沙漠，终于忍不住瘫坐在地上，痛哭出声。
他的眼泪划过稚嫩的脸庞，滴在了沙漠上。
一滴
两滴
泪水打湿了沙子，渐渐变成了一片水渍。
一根绿色的小草在沙子片。
一根，两根
在他的周围，无数小草奋勇而出，与沙硕做着顽强的抗争。
随后是一株株参天大树拔地而起，屹立在这片荒漠上，洒下一片阴凉。
无数伸展的藤蔓不断插进沙漠中，然后向上发芽、生长、壮大。
然后再次钻入沙中，化作其他藤蔓的养料。
“轰！”
大地在这股力量面前颤抖，整片沙漠仿佛被激怒了一般，不断摇晃着。
数万米高的沙风暴从远处席卷而来，却被无数参天巨树挡在森林外。
以罗恩为中心，整片沙漠逐渐被疯狂生长的丛林蚕食，占据。
罗恩呆呆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绿洲.原来一直就在我们脚下吗？“
罗恩回头，那个活泼的少女的身影早已不见，
赤裸的背后只剩一张染血的残破的帆布绑在身上。
一朵朵花儿睁开在他周围，五颜六色的，引来了无数蝴蝶翩翩起舞。
“莉雅.”
他低头看着双手，人类的手指渐渐变为了龙的爪子。
身体似乎到达了极限，罗恩的视角从手上慢慢扩大。
他看到了自己的胳膊，然后是整个人，整片丛林，整个世界。
罗恩的视线似乎来到了天上，以神的视角俯视着接下来的一切。
那是属于太阳的位置。
少年依旧瘫坐在原地，他浑身只剩下一层皮，就像当初那个女孩一样。
罗恩看着那个陌生的少年，一点一点爬到了绿洲的中心——一片水泽。
那正是泪滴留下的地方。
在那里，他获得了新生。
渴了喝泉水，饿了便拿起旁边的花朵进食。
他在绿洲修养了近一个月，才恢复了身体。
他开始尝试着向外面走。
背上了收集到的食物与水，他重新踏上了沙漠。
他成功了。
花费了不知多少个日夜，他终于离开了这座沙漠。
他进入到一座小城镇里。
在那里他看到了人类、兽人、精灵.以及无数他从未见过的种族。
“滚开，臭乞丐！”
“哈哈，琳卡你也不怕脏了自己的靴子!”
“回去让你老婆洗洗就好了”
就馆内顿时爆发出一顿哄笑声。
尽管经常被赶出来，但经过几天的打听。
他知道了如何变强的途径。
也在酒馆的佣兵聊天中，了解到了复活术这种神奇的魔法。
他不知道怎么得到那个魔法，只知道想释放魔法的话，必须先成为魔法师才行。
为了那个女孩。
他开始给矿场老板做苦工，他在矿里干最脏最累的活。
只为了能快点攒够钱，去参加魔法测试。
一枚紫晶币，可以让一家三口衣食无忧的过一个月。
亚当用半个月的时间得到了它。
然而魔法测试的结果是残酷的，他没有魔法资质。
这意味着他只能走向斗气的道路。
但从未有人靠修炼斗气晋升为传奇。
而且为了刺激身体激发斗气，这些修炼斗气的人大多短命，有的甚至横死街头，被老鼠啃食。
修炼斗气的人都是走投无路才会走上这条路。
亚当坐在教堂前，沉默了一晚上。
第二天他再次踏上了那个挖矿工地，
他需要钱来购买刺激身体的材料。
在罗恩眼中，这一段的旅程的速度越来越快。
亚当修炼了斗气，并且自己研发出了一套全新的修炼方式。
他开始扫除一些作恶的魔兽与人类。
随着实力的增长，他的名声越来越大。
亚当的身边逐渐聚集了一些伙伴。
精灵、矮人、半兽人、侏儒、巨人、地精.
他从不拒绝这些异族的加入。
在那远古的年代，虽然各族生活在一起，但是互相之间都非常戒备。
大家之间以种族的形式存在着厚厚的壁垒。
这层壁垒在亚当面前被打破了。
亚当打破了斗气的魔咒，只用了二十年就晋升为传奇，七十年后晋升为半神！
他不在意这些东西，将自己的修炼方法传授给了所有人。
他获得了所有种族最高的敬意。
人们尊称他为“破晓之光”。
名誉、美人、财富唾手可得。
这些他都不在意，他只想找到会复活术的人。
可是无论他拜访了多少老法师，最终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
“世界上不存在这种魔法。”
直到一只劣魔的出现，打破了整个卡伦大陆的和平。
它带来了深渊与毁灭。
虽然三位深渊君主不曾降临这个位面。
但是有多位传奇深渊恶魔成功通过召唤法阵来到了卡伦大陆。
它们挑起各族之间的矛盾，让整个大陆陷入了战争之中。
随着一名女性精灵被巨人捕获。
第一次卡伦位面大战开始，
史称：万族之战。
亚当被迫担负起对抗深渊的任务。
他带领着万族一起，杀到了深渊裂缝前，成功将深渊部队击败封印。
在返回的途中，他被万族推崇，成为了卡伦大陆第一个王。
永恒帝国，就此成立。
他原本的名字逐渐被遗忘，世人给了他新的名字：
人皇
“所以，这就是你的遭遇吗？”
罗恩冷漠的看着眼前缓缓走出的老人，淡淡的说道。
“接着往下看吧。”
老人穿着一身破帆布，低头看着下方那位头戴皇冠，意气风发的青年。
罗恩皱起眉头，也继续看着眼前的影像。
或者说【记忆投影】。
人皇建立了永恒帝国后，依旧没有断了复活术的念想。
他以举国之力建造了一座巨型城邦。
建成后，万族人民便开始在这里安居乐业。
城中的居民来自不同种族和文化背景，但他们在这里相互尊重、包容，和平共处。
他称呼这座城邦为【永恒之城】。
没有人知道
人皇实际留下了一只深渊劣魔，囚禁在永恒之城的地牢中。
那只劣魔在被抓前，声称深渊巨头们掌握了复活术。
没有人知道那一天，人皇与劣魔说了什么。
最终，他与那位恶魔做了交易。
一千五百年后。
深渊再次降临。
这次是真正的深渊军团。
深渊三巨头之一：恶魔主君·狄摩高根以圣者姿态与手下半神进入了这个主位面。
与此同时，五色巨龙与泰坦们横跨星界而来，第一次降临于这个位面。
提亚马特的眷属与多位泰坦半神一同降临卡伦。
五色龙与深渊与泰坦之间的战争开始了。
三方神灵全部以圣者姿态降临卡伦。
人类在众神的力量面前是如此弱小，被轻易的从内部分裂。
也因此，第二次卡伦位面大战开始，
史称：圣者之殇。
永恒帝国也就此分裂。
在帝国毁灭的最后时刻，人皇率领永恒帝国残余的部队，用自己的神格为基础，打造了一把武器。
那是一把纯金色的流淌着神格碎片的液体武器。
它诞生的唯一用途，就是收集信仰之力，弑杀神明！
“所以，你最后成功了吗？”
罗恩看着眼前泪流满面的老人。
或者说“人皇”的残影。
他只是那位人皇的一部分记忆组成的器灵一样的东西。
他不是真正的“亚当”。
或许，那位亚当早就死在了历史长河中。
影像的后半部分省略了结局和过程中的绝大多数场景，罗恩也只是通过前后事件推测了个大概。
人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人类之躯，无法成神”
他轻念了一声，随后挥了一下手。
所有的画面都支离破碎，露出了一个巨大的黑洞。
“跟我来。”
他向着黑洞中走去。
罗恩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跟上了老人的步伐。
一步踏过，周围的空间瞬间扭曲反转，仿佛进入到了一个古怪的世界中。
罗恩看到了许多奇异的景象。
例如不同颜色的光线交错，悬浮在空中的巨型水晶，以及漂浮在空中的奇怪生物。
不多时，他们便脱离了那片空间。
人皇带着罗恩转移到了另一个空间内。
这里一片虚无，只有一点点九彩色的荧光照亮了这里。
浮在罗恩面前的是两座近万米高的巨大石质雕像。
一座雕刻的是人类，另一座是虹彩龙。
看着那熟悉的脸孔，罗恩不由得一阵恍惚。
前世的种种仿佛在眼前一一浮现。
没想到自己还能看到这张脸。
人皇看着眼前的雕像，感慨的说道。
“我原本想要击杀一只邪恶巨龙，但却发现你的灵魂中还蕴藏着人类的气息。”
“这柄武器，不是为了杀人而创造。”
“人与龙的灵魂结合，即使是上古年代也非常少见。”
“想来你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吧。”
他走到人类罗恩身边，老人拍了拍罗恩的肩膀，微笑着说着：
“我尝试用卡伦这数万年积累的信仰之力将你的灵魂分开，却发现非常艰难。”
“有一股奇异的力量一直在阻拦我。”
“最后我索性固定住了你两种灵魂的形态”
“那股一直与我对抗的力量也似乎达成了共识，不再反扑。”
罗恩若有所思，狗系统好像还出了一点力。
“现在这里有两个你，但你只能选择一个带走。”
“同时，这一道传承的信仰之力，你也可以带走。”
二选一么？
看着两座栩栩如生的雕像。
站在空间中的罗恩陷入沉思。
罗恩知道自己必须做出一个重要的选择，这涉及到他自己的信仰和目标。
他不仅仅要在两个雕像之间做出决定，更要考虑自己将来的道路。
他静静思考着，是否应该选择跟随人皇的意愿，又或者选择自己的信仰和价值观。
当年的人皇，或许也面对了相同的选择。
在人类无法成神的诅咒下
是选择人，还是神？
空间内，时间仿佛静止了。
一老一少站在那里，沉默着，等待着罗恩的抉择。
罗恩猛然转头看着对面垂垂老矣的人皇，突然笑了起来。
他笑的是那么开心，那么张狂。
罗恩看着人皇，一字一句的认真说道：
“我一个都不选。”
“那你就”
“我全都要！”
罗恩打断了他的话，认真的看着眼前的老人，再次重复了一遍：
“无论是人还是其他的，她们都属于我，一个也不能少！”
人皇沉默良久。
他知道罗恩已经做出了属于自己的决定。
这个年轻人选择了不妥协自己的信仰，也不偏袒某一方。
他决定拥有一切。
选择不应局限于某一方，这是一种卓越的智慧和勇气。
“是吗？”
“原来是这样”
在人皇的脑海中一位位友人的身影闪过，
跨过高山、飞过大海、掠过神灵、穿过恶魔.
最终，画面定格在那片赤红沙漠中。
少女与少年互相依靠着，幻想着绿洲的美好。
那个头发枯黄的女孩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注视，回头看着他露出了天真的笑容：
“亚当，你找到绿洲了吗？”
他一愣
女孩又笑了笑，转过身，消失在黄沙中。
这一刻
人皇也释怀的笑了，他的眼中有泪光闪烁。
“那你就都拿走吧。”
他一挥手。
这一刻，两座石像瞬间崩碎！
庞大的灵魂之力连带着一部分金色的信仰之力，全部融入进了罗恩的身体中。
“嗡！！！”
伟岸的神力波动瞬间笼罩了整个无尽之海的海底。
从未有过的力量充斥在罗恩身体中。
“吼！——”
神性携带着罗恩原本的神力与庞大的信仰之力交融到一起。
彩色与纯金色的光芒透过罗恩肉体外表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流淌在全身的能量甚至给了他一种，能一拳轰爆主位面的错觉。
这是力量飞跃带来的后果。
获得了如此强大的力量，罗恩对此却没有太多关注。
他看着眼前的老人。
人皇的身体在逐渐变得透明，然后破碎。
“去吧，她还在等你。”
“我已经阻挡不了她的呼唤了。”
伴随着人皇消解的身躯。
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传来。
“罗恩.”
这是？薇薇安的声音？
“罗恩.不要死.”
罗恩一愣，看着空中逐渐浮现的原初符文。
薇薇安呼唤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不要死！”
“不要死！！”
“不要死！！！”
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
淡绿色的光芒竟然穿越了空间壁垒，化作了一只小手抓住了罗恩的龙爪。
温暖的感觉从手掌中传来，让他一瞬间知道了这是什么力量。
“守护之力？”
罗恩看着淡绿色的能量，睁大了眼睛。
感受到来自虚空的呼唤。
罗恩终于明白了这股力量从何而来。
那是他在降临神谕镇时，随手赠送给薇薇安的一个符文。
龙族们对这几个原初符文始终没有研究明白，只能用来当做友谊的见证。
现在
罗恩终于知道了那个刻在薇薇安手上符文的意思。
——【守护】——
如果没有通过考验的话，不知道这股力量能不能将自己拉出空间。
罗恩思索了一瞬间，很快就打消掉这个念头。
“老头，我要走了，外面有人还在等我。”
没有人回应他。
罗恩看着那佝偻的身躯一点一点化作了金色的粉末，飘散在空中。
整个精神空间开始崩碎，这里本就是当初人皇留下的传承之地。
至高权杖这道传承的一小部份信仰之力被罗恩吸走，
换算成神力单位的话，最起码三十万以上！
这些信仰之力被存储于罗恩体内，缓慢的转化着，逐渐变成他独有的神力。
“咔拉——”
大片的空间裂缝出现，整个空间开始摇晃起来。
在人皇消逝的最后一刻，他突然开口问了一个问题：
“你看我，还是当初的亚当吗？”
看着他苍老的面孔，罗恩重重点了点头。
“你一直都是。”
“是吗？”
人皇残影带着满足的笑容终于消散。
金色的雨洒落在精神空间内，那道守护了数万年的执念终究是消散了。
就在罗恩转身准备离开时，
整个空间突然回荡起了人皇的声音。
“有个不愿意露面的小家伙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接着一连串的信息，传送到了罗恩的脑海中。
“你这一句话也太长了吧？”
罗恩看着破碎的空间，无语的吐槽了一句。
“哈哈哈，毕竟是我的后辈，也麻烦你多多关照一下了。”
“拜托了。”
罗恩挥挥手，没有回应他。
随着一步迈过，他彻底离开了这个奇异的空间，回归肉身之中。
“你应该出去看看他的，几千年里就这么一个人，这次之后咋俩可就真的结束啦。”
“维克托。”
人皇看向旁边，
身体同样在逐渐化为虚无的黑袍中年人，有些遗憾的说道。
中年人板着脸，看向罗恩的背影。
“我没有什么遗憾的事，只希望你看好的这个人，不要堕入深渊就好。”
“是吗？”
“当然。”
“我不信~”
“.”
随着两道身影的破碎。
庞大的精神空间就此倒塌，
它已经完成了数万年以来，一直未完成的任务。
它经历过无数种族，无数国王之手，
却没有一个人真正获得人皇的认可。
在战乱时，它甚至流落到了其他星域，
但最终它还是回到了卡伦大陆，回到了这里。
而现在，是时候为它旅途的画上一个句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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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倒转
永恒历2175年。
“维克托·布莱恩！你跑哪去了！”
“你再不出来，我可就要告诉婶婶啦！”
少女焦急的声音回荡在河岸边。
寻找那个少年然后拉回去上学是她每天的工作。
谁让他的母亲是她亲婶婶呢。
少年却不以为意，舒坦的躺在花丛中，细嗅着蔷薇花的芬芳。
一首不知名的歌谣被他轻轻哼唱着：
少年啊，少年。
不要温和地走进那黑夜，
众神应当在日暮时燃烧咆哮；
怒斥吧，怒斥那光的消逝。
智者在临终的时候对黑暗妥协，
是因为他们的语言已黯然失色。
爬行的泰坦，奴役的真龙，飞扬的白鸽。
善良的人，当最后一浪过去，高呼他们脆弱的善行，
可曾会多么光辉地在蔚蓝的星海中传唱。
不屈的种子终将盛开，化作那血红的蔷薇，直到众神黄昏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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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