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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方驰过去伸脚在奶奶做好的鞋底上比了比,“脚还能总长啊。”
“一会儿你上去问问水渠脚多大,我顺便给他也做一双。”奶奶说。
“嗯。”方驰应了一声上了楼。
走到二楼,想去敲孙问渠房间的门时又停下了,想了想之后方驰先回了自己屋里。
窗台上放着的小花盆之前没仔细看,这会儿凑过去看了好一会儿,如果没人告诉他是孙问渠做的,他肯定以为这都是买的,成套的那种,而且价格不会便宜,文艺青年装逼专用款。
猴儿?
方驰笑了笑,低头拉开了抽屉,在里面翻着。
这抽屉无论谁收拾屋子都不会动,里面都是他的“宝藏”,从小到大收集的各种小玩意儿,每次回家他都喜欢拿出来瞅瞅。
方驰从一个小盒子里拿出了一根大概三四厘米长的小骨头,这是他小时候最喜欢的东西。
山上捡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骨头,但非常漂亮完整,他捡回来找到学校的老师帮忙,清理漂白什么的弄了好几天才处理好,一直当个宝似的收藏着。
他拿着这根小骨头去隔壁敲了敲孙问渠的门。
孙问渠过来开了门:“我正要拿碗筷下去呢。”
“一会儿拿吧,”方驰说,犹豫了一下把手里的小骨头递了过去,“给你这个。”
“什么?”孙问渠接过来看了看就愣了,“骨头?”
“嗯,”方驰笑笑,“我小时候弄的,送你玩,就是不知道……”
“谢谢,”孙问渠马上说,又低头研究着,“打磨过吗?怎么长得这么标致。”
“没,捡到的时候就这样,我觉得很漂亮就捡回来了。”方驰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头,转头看着桌上的笔记本。
“我没真让你送我东西,就逗你呢,”孙问渠笑了,“不过这个挺有意思,我喜欢。”
“那就好,”方驰吸吸鼻子,拿了桌上的碗筷,“这个我拿下去吧。”
“别啊,”孙问渠拦下他,“我一会儿自己拿去洗,我租房又不是住酒店。”
“哦。”方驰放下碗筷。
孙问渠在看小骨头没再说话,他站在屋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黄总在孙问渠的枕头上团着,嗲兮兮地喵了一声。
方驰突然就有些尴尬。
这次见面,孙问渠和他都没再提那天晚上的事,孙问渠是怎么想的他不知道,但他自己……是忘了。
是的忘了。
这段时间忙着复习,这两天又着急孙问渠晴天霹雳般地突然消失……再见面居然是在爷爷家里,看到孙问渠的那一瞬间,他除了松了口气和莫名其妙的几分开心,居然完全,没想起来他们之前有过那么尴尬的一幕。
或者说是强行没再去想。
而现在,这间已经带上了椰奶香味的小屋子,跟他面对面站着的孙问渠,关键孙问渠还很正常没有抽风,这突然就让他想起了轻轻地那一碰。
伴随来的是一阵心慌和爬过皮肤的悸动。
顿时就有种待不下去了的感觉。
“这个可以……”孙问渠继续研究着小骨头,“两边打眼儿,穿根绳子就能挂脖子上了。”
“傻不傻啊,”方驰说,“骨头项圈小子也有一个呢。”
“你戴就挺傻的,”孙问渠笑着说,“我戴就不傻,什么人什么范儿,你就是猴范儿。”
“……我先……去看书了。”方驰转身打算出去。
“哎我送你东西呢,”孙问渠叫住他,“咱俩挺灵犀的,我送你这个也是挂脖子的。”
灵犀俩字儿让方驰一阵紧张:“我那个不是挂脖子的,它就是一根……骨头。”
“至于么,还要强调一遍,”孙问渠眯缝一下眼睛,从桌上拿过一个东西递了过来,“给,我没灵感的时候瞎做了玩的,你和亮子一人一个。”
一听到马亮也有,方驰隐隐松了口气,伸手接了过来。
是一个用黑色皮绳吊着的小小的双面白陶片,四叶草的形状,正面还做出了细细的花脉,背面……背面有字儿。
很小的六个字。
方驰看清字之后没忍住笑了起来:“你还真是好不了了。”
“天灵灵地灵灵,不挺好的么,”孙问渠啧了一声,“保佑学渣高考顺利。”
方驰没有说话,看着手里的陶片有些出神。
“行了去看书吧。”孙问渠冲他挥挥手,拿起了桌上的碗筷。
“哦。”方驰回过神应了一声,转身拉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顺拐了。”孙问渠在后面说。
“啊?有吗?”方驰愣了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已经紧张成这样了吗!
“没有,”孙问渠拿着碗从他身边擦身而过,“逗你的。”
方驰没理他,飞快地两步窜回了自己屋里。
有点儿恼火。
不是因为孙问渠又抽风逗人。
而是因为他的紧张和尴尬被孙问渠看出来了。
非常没面子。
不,不是没面子。
是慌张,是手足无措。
就跟偷摸路边尿个尿结果过来个车开着大灯还照身上了似的那么让人手足无措。
不知道是该继续尿还是拉上拉链。
爷爷奶奶今天睡得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儿子孙子都回来了高兴,俩人聊到快十点,爷爷才去睡了。
奶奶拿了点儿刚做好的糖饼到方驰屋里。
“你爷爷刚做的,还热乎呢,”奶奶说,“你饿了就吃,拿两个给水渠。”
“嗯。”方驰应了一声,拿过一个饼就开始啃。
他写了一晚上卷子也没写完一份,老走神,但走哪儿了又不知道,不过走神走饿了是真的。
“别光自己吃啊!”奶奶推了他一下,“给人水渠拿过去。”
“嗯。”方驰又应了一声,还是啃着饼。
“去啊,”奶奶急了,又在他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小王八蛋!”
“哎知道了。”方驰一手拿着饼一手端着盘子站起来,慢吞吞地走出屋子,在孙问渠那间房的门上轻轻踢了两下。
“没锁。”孙问渠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