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大雨(1/2)
就一个字,睡。
他问的是一个意思,她答的正相反,哪怕是相同的一个字,意思南辕北辙。
无所谓,刚好就是两个人心里共同想要的答案。
外面的天色昏黑,海水暗沉无光。
雨势又大起来,融入海中浑为一体,接连不断的声响入耳久了又似无声。
摇晃间,飘荡无根,如入天地未开的混沌之中,浮浮沉沉。
唐辛觉得自已如海中浮木,被人紧紧缠抱着卷于其间,窒息感几乎将她淹没。
那人却觉不够,拽她继续往下坠。
抽尽了体内所有血肉魂灵,再倒灌进满身的海水,填得满溢,沉重得她手指都抬不起,头晕眼花连视物都不能,无法思想,什么都无法。
面前的脸孔与她相贴,说什么她听不见,她连自已的声音都听不见,却总会无意识地张开嘴。
为呼吸,也为表达。
石玉听见了,心里那一点仅有的不痛快霎时间消弥无踪。
她叫的是——石玉。
不知道是醉得更加彻底,还是清醒了,每每开口,叫的都是他。
人是软的,从她嘴里叫出来的名字也是软的,情急时溢着哭腔,把他连名带姓浸润一遍。
窗外的海面风平浪静,下了一夜的雨隐有收势,波光粼粼铺了层金色,极远处红日初升。
唐辛伏在他身上,枕着胸膛往外看,仍是晃荡不停。
勉强以手臂撑起,他托高她以便看得更清楚。
海上的清晨其实每天都一样,偏又总能让她移不开眼。
他在她心口亲吻,握住跪坐起来的大腿,拇指顺着绑在上面的黑色袖箍抚过,转了半圈挤压进去,摩挲着几近平滑的肌肤。
那道疤已经很浅了,摸起来也没什么痕迹感,再过些日子应该就会恢复如初。
小腹上那一道疤也是。
唐辛爱漂亮,他也爱,可他从没觉得那两道疤碍过眼。
她应该觉得很碍眼,要不然怎么才刚变浅就立刻穿上了短裙,恨不能把腿全部露出来招摇过市。
都还没有全部消失不见,她就迫不及待了。
就像他还没死,她就打扮得花枝招展出去选男人了。
初升的阳光下再看,腿上特别淡一道粉色,上面勒着一条他的袖箍。
是昨天夜里绑上去的,在他们俩极尽缠吻过后,她仰躺在床上,从窗口看外面的天和雨。
特别安静地躺在那里,手垂在床边,眼波流转间看到他脸上。
他推高她的腿,让她看清楚,她用指尖拨了拨就笑起来,笑着笑着便去解,怎么也解不开急得要哭。
醉了的人应该还记得,他们俩初见的那天,他就是用一条袖箍绑住她。
醉了都不肯答应,死活要解开。
她记得,他却记不太清了。
时日太久,或者是海上也容易让人忽略掉时间,不止山中。
他忽然有些想不起来她出现在自已面前时是几年之前,又是何时再出现,只记得那时他还玩笑着问她怎么不去做个修复,此时此刻,说不出来的滋味。
不适应,总好像少了点什么。
之前就有这样的感觉,没细想过,此时倒是清明许多。因为这是为了他才留在她身上的印迹,所以她急于抹去。
急于与他撇清关系。
就像她急着和他离婚,什么都不要,孩子都不要,只要离婚。
离婚了,又舍不得孩子,哪个也舍不得。
关于他们俩,知情的人没几个,但他们说得对,他和唐辛就像在过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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