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端倪（2/2）

经过了几个月的磨合，乔祎基本上已经熟悉了现在的生活和工作的节奏，也适应陆艳华和陆景尧这祖孙二人。陆景尧习惯了使唤乔祎，在他来外婆这里的时间里，乔祎已经充分做好了晚上工作到一两点的准备，白天从不睡午觉的她会在桌子上趴会儿，以应对晚上的无偿加班。好在，陆景尧也不经常来。陆艳华组织大扫除的频率没有刚开始那么高，由以前的几天一次变成了现在的一月一次。

“外婆，您房间那么整洁，还用打扫？”周六的大早上，陆艳华又开始组织劳动。

“哎，这些柜子里的东西该清理清理了，有的就一直这么放着，动也不动，又占地方。”

既然老太太发话了，劳动也开始了，不打扫还真不知道，家里边杂东西还真多。就陆艳华这屋子里平时看着很整洁，柜子里还是塞了很多东西，不用的东西居然都清了好几袋。

“哎，丫头，这些可别扔啊，都归好类了，纸板儿回头拿去卖了。那些个不穿的衣服拿去捐了。”乔祎刚想把清理出来的东西拿出去扔了，就被陆艳华阻止了。

“哦，好。”

乔祎答应着，随手拿翻起了衣柜里收拾出来的一本相册。照片儿有些年头了，大部分是陆景尧小时候的照片，还有一部分应该是他的父母和陆艳华。

“外婆，这大美女是谁啊？”乔祎指着一张黑白照片中穿旗袍的女子问道。

陆艳华戴起老花镜：“净会说好听的，这不是我是谁？”

“果然是你呀，外婆年轻时候真的是美啊，追您的人是不是都排长队啊？”乔祎没有恭维，照片里的陆艳华的确很漂亮。

“排什么呀？那个时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年纪轻轻的时候家里就给订好了亲事。根本不会说再去谈恋爱，你以为像你们现在恋爱自由？”

说到这，陆艳华又跟乔祎简单说了一下她和陆景尧外公相识相爱的故事。虽说是父母之命，但两人还算是挺圆满的了。

“这是叔叔阿姨吧？”乔伊继续翻相册，指着一张一对夫妇抱着一个小男孩儿的照片问。

看到自己女儿女婿的照片，陆艳华悲从心来，照片中的两人笑的是那样幸福。可这样的笑容就永远停留在那个时候，他们并不知道照片外的人，是怎样的心痛。

“嗯，是啊！”陆艳华用手抚摸着照片中女儿的脸庞。二十多年了，就只能抚摸这张冰冷的照片。

乔祎看到老太太略微颤抖的手，突然感觉到了从手上传递过来的悲伤。

“外婆，别难过了，他们在另一个世界生活的很好，您和小明好好的，就是对他们最好的纪念。”她不敢开口问她两个人走的原因，怕自己任何的问题，都会触及到外婆心底深埋的想念和痛。

“多好的两个孩子啊，要不是陈伯安那个挨千刀的……”

“姑妈，过去的事情了，就让它过去吧。”没等陆艳华说完，一旁的陆红珍及时出言制止。

乔祎惊讶的看着外婆，她没听错，外婆刚刚说的是“陈伯安”，那个她被蒙在鼓里的外孙的老丈人。

“姑妈，下面这张不是小明上六年级那年照的嘛，你看，那时候还哭鼻子流鼻涕呢。”陆红珍指着一张照片说道。

陆艳华也确实没有继续说下去，注意力被一张抹着眼泪的小男孩儿的照片吸引了，呵呵的笑着说：“那时候都上六年级了吧？你看他的样子。”

“不过呀，我们小明从小吃了不少苦头了，虽然那时候还哭鼻子，可比一般小孩儿懂事多了。红珍你不知道，他小小的就知道我辛苦。背这我给我分担呢。他上初中的时候不是喜欢踢足球嘛，那会儿好像是要参加全校的一个比赛，他别提多高兴了，可教练要求是要买一双专门踢足球的鞋子，那鞋子老贵了。他知道家里条件差，一双鞋我得干多少活儿，就瞒着我悄悄做起了生意，他帮他们同学写作业找人家要做作业的费用，后来被老师发现了，好好挨了一顿批评。这作业写不成了，他就去外面自己捡些纸板瓶子卖，愣是给他把钱凑够了。我不知道他自己那么大主意啊，我是听了他同学说的才知道有这么回事儿，我后来也给买了一双，两人买重了。拿回来那天啊，抱着两双鞋笑啊。乔祎啊，你们不知道，笑得我眼泪都出来了，他还小就那么懂事儿，我这心里，真不是滋味……”陆艳华如数家珍般回忆着陆景尧小时候的事，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

乔祎轻轻拍着外婆的背，安慰道：外婆别难过，他现在不就有出息了。”

“是啊姑妈，您看他现在，马上有出息了。”

陆艳华接下来又跟乔祎讲了很多陆景尧小时候的事情。温馨有趣中，乔祎也捕捉到了这对婆孙以前生活的不易。陆艳华口中陈述出的陆景尧，以及自己这些日子接触的陆景尧仿佛只是“刘亦明”，和公司里真正的陆景尧根本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