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新妇(4/5)
陆承这人出身簪缨世家,虽然流落赌坊,多少还是有些桀骜清高。
见金四钱不再讲话,他也不主动问。
两旁侍立的婢女乖巧上前,先是将桌子上散落的骰盅收走,后又有人陆续端上瓜果点心,以及用以煮茶的茶盏器具。
其中一个衣着有些暴露的侍女,大胆地趁剥葡萄的间隙,一手轻轻撩上了少年健硕的大腿。
陆承神色不变,单手毫不犹豫地将一盏滚烫的茶水泼到了她的衣裙上,他口吻冰凉:“怎么伺候的?滚下去。”
婢女又是痛又是赧地福身赔礼。
还是金四钱打圆场道:“九郎不喜欢人贴身服侍,你这丫头,当心粗手粗脚地惊了我的贵客。”
被主家和客人接连训斥,婢女不由羞得满面通红,急忙退下。
陆承长得俊美无俦,身高七尺有余,却好像还是个不解风情的纯情小少年,金四钱冷眼旁观,只觉得有趣极了。
他老神在在地说:“九郎今年有十三了吧。”
曹道梁接嘴道:“是啊,九哥十三,我十六。大当家不是早就晓得吗?”
金四钱倒老早习惯了曹道梁对小他三岁的少年一口一声“九哥”,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俩是谁听谁的话。
金四钱笑笑,说:“九郎的家中安排人伺候了没?”
这句“安排人伺候”当然并非简单的伺候,含有通房泻火的隐喻。这话曹道梁不好代为回答,陆承扯了扯嘴角,淡淡问:“大当家关心这个做什么?”
金四钱哂笑声:“难怪。”
“九郎啊,”金四钱慢悠悠道,“回家好好打听一下你的继母吧。”
他似真似假地说:“那可不是个单纯的小丫头。”
曹道梁早就想在此事儿上好好劝劝陆承了,现在有金四钱的话作筏子,便立即接嘴说:“金当家说得对!”
“明年是当今天子即位之后开的头一届恩科,以你爹的才学,他必定高中。新妇这时候嫁进来,摆明了是来享清福,要当官家太太的。”曹道梁道,“九哥,你这继母只怕是满身的心眼子。”
“我这么大一个前车之鉴摆在你前面,你可一定要当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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