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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夏至(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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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暑气大盛。距离苏大为击杀八仙,并晋升异人一品,已经过去半月有余。这段时间里,他带着聂苏,从巴中地区,一直来到青城山附近,为的是带聂苏看看这座道教名山。冥冥中,心里也有一种感觉,或许会在青城山有所收获。修行到了苏大为这种境界,有许多东西自有天机在。所谓秋风未动蝉先觉。“小苏,你看看,这座山便是青城山,这里靠近川西平原,距离秦李冰的都江堰不远,近岷山雪岭,群峰环绕……据说是道教三十六洞天福地之一。”苏大为牵着小苏的手,向她指点眼前山景。青城山,群峰环绕,状若城廓,因此得名。山中林深树密,四季常绿,丹梯千级,曲径通幽。与剑门之险、峨嵋之秀,夔门之雄齐名。“阿兄,我怎么听人说,此处叫天仓山?”“哦哦,它现在叫天仓山,以后会叫青城山。”苏大为哈哈一笑,也不解释。在唐开元十八年以前,确实是叫天仓山。开元之后,才更名青城。“听李淳风阿爷说过,张天师曾从此地入蜀,降魔伏妖是不是?还有老君骑青牛出关,也从此处过。”“这些我倒不清楚了,对了,我想起一个故事。”“什么故事?”聂苏立刻抬头来了兴致。这段时间,她已经习惯了每晚听阿兄讲一个睡前小故事。虽然有时候阿兄也会抓心挠肝,想不出故事,或者编些很离谱的故事来搪塞,不过大多数时候,还是很让聂苏喜欢的。什么白袍法师甘道夫,什么学魔法的哈利波特。这些故事不像大唐发生的也就罢了。还有些更离谱的修仙传说,什么蜀山、仙剑。好在若是接受了那些古怪背景,故事还算是有趣。“小苏你知道吗,这青城山,原来有一条修炼成精的蛇妖,名白素珍。”苏大为牵着小苏的手,沿着蜿蜒山路,拾级而上。从青蛇白蛇,讲到断桥遇许仙,讲到西湖风雨。直至讲到两人成婚,法海横加阻挠。聂苏听了已经是义愤填膺:“那贼和尚真可恶!”“对啊!”“居然六根不净,贪恋美色。”苏大为:“???”“若不是贪图美色,何苦要拆人家姻缘?”聂苏仰脸肯定的道:“那和尚定不是好人。”“这么说,也有道理……”“他一定是嫉妒白素珍?”“嗯??”“法海把许仙收入金山寺,定是贪图许仙美色!”苏大为:“???”小苏我们说的是一个故事吗?还是你对我讲的白蛇传,有什么误解?“阿兄,我听人说,有些人,喜好男风。”聂苏一脸认真道:“阿兄不可学他们。”苏大为沉默片刻,点头道:“放心,我是直的。”“什么是直?”自然是刚铁直男的直!苏大为正想怎么跟聂苏解释这个问题。就听前方,传来一声佛号。“无量寿佛。”两人脚步略停。抬头看向前方。只见起伏蜿蜒的小路尽头,有一红光满面的老僧,身披大红袈裟,正立在小路尽头,双手合什,向着苏大为和聂苏鞠躬行礼。和尚锃亮的脑门,在阳光下,熠熠发光。像极了电灯泡。胖大老僧起身,刚要开口,就见前方那高大男子身旁,那个柔媚可爱的女郎,睁大双眼,指着自己大声道:“阿兄,法海!”苏大为:“……”小苏你不要入戏太深。他忍着笑轻拍了拍聂苏的肩头:“先头说的乃是故事,哪有那么巧。”“这位女施主,居然知道贫僧法号!”法海双眸大亮,上下打量聂苏:“贫僧一眼便看出……”贫僧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苏大为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还好自称法海老僧舌头打了个突。不知为什么,他他突然觉得背后汗毛倒竖。好像自己若说下去,会有不祥之事发生。愣了一下,他才双手合什道:“这位施主,一定与我佛有缘。”“免了。”苏大为脸黑下来。无缘无故,他并不打算出手伤人。但若对方敢说出要渡聂苏入西方教之类的,他不敢保证自己的脾气,是否会一巴掌把和尚拍碎。“大和尚没事就让开,我夫妻二人,还要上山看看。”苏大为牵起聂苏的手,继续向前走。法海面上露出古怪之色,向苏大为正色道:“二位施主,今日天色不对,我劝二位还是原路返回,免生事端。”这话说的。聂苏的小脸皱起来:“阿兄,这和尚说的是什么?听着不像好话。”“他是一张乌鸦嘴,别理他。”苏大为直接无视,牵着聂苏就要走过。法海额头急出冷汗,忙追上几步,在两人一旁道:“二位施主,出家人不打诳语,我真没骗二位,今日诸事不宜,二位还是请回吧。”苏大为扫了他一眼。这个眼神,将法海钉在原地,不敢再跟上。不知为什么,被眼前这高大男子眼睛一扫,心里便发毛,好像被野兽盯上一样。法海脸露挣扎,犹自道:“二位,真的不能上山。”“这山是你家的?”“呃……不是。”“不是就一边凉快吧,不要惹人生厌。”苏大为说完,牵起聂苏,再不看和尚,继续向山上走去。白蛇的故事还很长。走到山顶都未必说得完。后方,胖大老僧法海盯着二人背影,眼神渐渐阴沉。“师兄。”旁边的山林响起一阵悉索之声。不一会,有数十名提着木棍的僧人从中走出。“那两人上去了?”“上去了,劝不住。”法海收起慈祥之相,冷笑道:“良言难劝要死的鬼,他们自寻死路,也怪不得我们。”……“阿兄,刚才那个法海,会是白蛇故事里的法海吗?”“你傻啊,我说的那是故事,刚才的僧人,多半是凑巧,叫法海的和尚,天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噢。”聂苏晃了晃脑袋,突然指向前方。“阿兄,那里……”前方山巅处,有一处道观隐隐透出。这道观看上去占地广大,气势雄浑而古朴。依山而建,有半边殿宇居然在悬崖之外,像传说中的悬空寺一般。“有点意思,走,我带你去看看。”苏大为本意就是带聂苏游山玩水,顺便寻找关于腾迅和腾根之瞳的痕迹。眼见前方道观,似乎颇有可观。当下带着聂苏走上去。嗯,跟道家没仇。丹阳郡公、李淳风、袁守城都是道家高人。对苏大为有授业解惑之恩。虽然之前也有一些不开眼的道士惹上来,但苏大为心里对道门并不讨厌。一码归一码,他分得清。就像也没有因为白马寺的僧人,就迁怒沙门其他宗门一样。走得近处,看到那道观门前牌匾上写着“老君观”三字。字迹有些模糊,牌上绿痕斑驳,也不知过多少岁月。老君观也是烂大街的名字,在长安西郊,也有一处年久失修的老君观。聂苏拉了拉苏大为的手:“阿兄,这不会是老君西出,待过的道观吧?”“哈哈,怎么可能。”苏大为拉着聂苏边走边道:“李耳那个时代,只有道家思想,而无道门。”聂苏听得懵懵懂懂。一跨入道观大门,就见颇为宽敞的院子,收拾得较干净。只是也难掩道观的破旧。几个道童正没精打采的做着扫洒之事。前方一处正殿,隐隐见到有道人在里面做功课,有颂经之声,隐隐传出。院前一处池边,还有一头青牛正低头喝水。“看,青牛!阿兄,你看青牛!”“看到了看到了。”苏大为苦笑,知道聂苏想的是什么,解释道:“放心,这绝不是老君出关骑的那头。”从战国到现在多少年了。这牛要能活到现在,那绝对是顶级大妖。牛魔王吧!聂苏这一叫,倒是引得小道童的注意。正在扫洒的两名小童子,对视一眼,突兀的一齐丢掉手里的竹扫帚,大叫一声,奔向主殿。留下苏大为与聂苏,站在院中,在风中凌乱。这是……正常流程,不是应该主动上来迎客,然后客客气气的问“客从何来?”,“要上香吗?”,“烧个平安香吧?”,“要不要再求支签?”,“我家师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精通六壬,卜卦很灵的,要不再看看姻缘?”,“或者二位要不要求子?”正常不是该一条龙服务吗?“阿兄。”聂苏摸了摸自己脸,确认自己脸上没别的:“他们好像很怕我们?”“进去看看。”苏大为脸上似笑非笑。似乎想到了什么。才牵着聂苏走出几步,就见方才两个道童,陪着一名老道,后面又跟着几个身着道冠的年青弟子从主殿中走出来。一眼看到苏大为与聂苏,那老道长舒了口气,上前行礼道:“福生无量天尊,两名小童没见过生人,一时失礼,还请客勿怪。”“哦,不知者不怪。”苏大为看着道人,眸光微闪。这道人,是个异人。品级还不低。遇到异人,总会让人心生几分警惕。在这青城山,还真有修行者啊。不过想想,自古青城便是道家洞天福地,倒也不奇怪。“敢问道长何名?”苏大为微微颔首,向老道还礼。“贫道道号清虚。”清虚老道向着苏大为和聂苏看了看,脸上笑眯眯的。心里却在嘀咕。这两人,看起来有些奇怪。人越老越精。他在山里修行数十载,虽然没怎么入世,但这眼力却是有的。眼前这对男女,男子身高八尺有余。这在大唐,也是极少见的高大。而且看他身形,虽然一派和气,但气度不卑不亢,衣衫下的身形也不见如何夸张肌肉。但总有一种彪悍之感。举手抬足间,隐隐给老道一种如猎豹般蓄力之感。最奇的是,这男子站在那里,就像是与山川大地合而为一。充满圆融自在之感。若是从对方身上感到真气流动,老道定要吓得跳起来。不过他仔细观察,对方身上并无异状。应该是个普通武人。或许是练过一些外门功夫。这种身形,若上战阵,定是战场猛将。而这女子……老道眼角余光扫向聂苏,目光在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上一扫,嘴角挑起微笑。“蔽道观已经许久没香客来了,二位既然来了,定是来烧香许愿的。”老道侧身身手示意:“这边请,殿中有老君像,极为灵验!”身后诸道士,都露出一脸讨好期待之色。苏大为嘴角抽了抽。我信你个鬼。你都说许久没香客来了,还灵验?“来都来了,不如就烧支平安香吧?”“要不要再求支签?”“要不看看姻缘?”“二位要不要求子?”众道士极为热情的涌上来,介绍着道观诸多业务。熟悉的味道。颇有点后世上山那味了。苏大为看向聂苏,却见她眼中跃跃欲试,显然是被道士求姻缘,求子那些话术给戳中了。“阿兄~”“那就去看看吧。”众道士热情的拥着两人进入主殿。果然看到当中一尊老君像。道观别的地方都显残破,但这老君像却保养极好,擦拭得一尘不染。案上有香炉签筒若干。于是在道士的指引下,苏大为与聂苏便按着流程,来了个一条龙。香烧了,签求了,姻缘看过了,求子也求了。全套。待一切做完,清虚老道拢着袖子,迈着方步,带着猥琐笑意走上来:“二位对我们的服务可还满意?”“还行吧。”苏大为随口敷衍。“那二位……”老道终究脸皮薄了些,想说钱字,又有些卖不开脸面。好在一旁弟子机灵,凑上来小声道:“二位可施些香油钱,我等也可为二位在姻缘殿上供上香烛,日夜为二位焚香祷告,保管灵验。”聂苏小脸微红,嚅动了一下嘴唇,向苏大为看去。“阿兄,你可带了钱吗?”聂苏平时都在家中,并不需要掌钱。再说她这次是被金刚三藏突然登门掳去,自然不会带钱。苏大为微微一笑,轻拍她的肩膀示意安心。然后迎着一众道士可怜巴巴的眼睛,吐出两个字:“没钱。”静~老君像双眸低垂,香气中,静静看着如石化状的众道士。良久后,才有一个强笑的声音响起:“客,莫非与我们开玩笑?”“没开玩笑。”苏大为摇头道:“出门急,真没带钱。”笑话,他堂堂大唐开国县公,在洛阳需要带钱?平日出去,呼朋唤友且不算。哪个达官显贵不得巴结他?无论是在长安还是洛阳,高门大姓,关陇贵族,想求见苏大为而不可得。苏大为若是出街,自有人主动涌上来,只等县公张嘴。但有所需,无不竭力奉承。这可是天大的人情。出洛阳那天,苏大为是有公事在身,就更不会带钱身上了。钱,钱有啥用?以开国县公的权势,钱对他只是个数字。哦,或许连数字都算不上。生意做得太大,记不过来。空气几乎凝固。一众道士,从懵逼,到震惊,到迟疑,到愤怒。“客,莫不是欺我等吧?”一个年长一些的道士咬牙道。他的脸都涨红了。山中清苦。这些年,那些僧人又十分凶猛。道观好些年没人上来了。全靠众师兄弟砍柴担水,兼在观中种了几亩田,采些野菜,聊以度日。这当口,居然有香客上来了。原本抱着极大的期望,谁知居然是白嫖的。“真没带钱。”苏大为沉吟道:“不过也不好白占你们便宜,只要不违我心,我可帮你们做一件事。”“谁要你帮!”道士中,有人气恼道。“住口。”清虚一直是一个猥琐老道的形像,这一刻,挺起胸膛,回看过去。眼里竟有几分凌厉,一下压得诸道不敢开口。“祖师像前,岂能造次!”清虚道人喝了一声,向着苏大为拱手道:“出门在外,总有不方便的时候,我看二位气度不凡,当不是有意,区区香油都是小事,客请自便吧。”说着,又拱了拱手,示意送客。苏大为拉着聂苏,向他点点头。也不说客套话,便向殿外走去。这个举动,又令在场诸道士变了脸色。心中暗骂此人不知好歹。自家师父也太好说话了。给对方台阶下,这人还如此大喇喇模样,毫不领情。简直是白眼狼。众道人冷着脸,跟着苏大为与聂苏,正要看着二人离去。就在此时,只听“轰”地一声响。道观大门,被人以暴力撞破。变出突然,两名小道童,一帮青年道士,还有清虚道人,一时都愣在当场。苏大为眉头微挑,拉了一下聂苏,站到道旁。耳中只听隆隆声响。院门像是被人以利斧砍伐,发出木头的惨叫破裂声。一只大脚蹬在门上,残破半截的厚重木门,随之飞出。接着又是“轰”地一声响。竟连道观大门的院墙,也坍塌了截。烟尘之后,一群僧人提刀执棒,涌了进来。清虚道人眼神一变,收起了平日的猥琐猾头,腰脊挺起,厉声道:“你们要做什么?”“做什么?”为首一名僧人手执戒刀,哈哈大笑:“清虚老道,早就告诉过你,这山头,是我们莲宗的,你们这些牛鼻子,乖乖滚出去。”“今日便是最后时限,你这老道好不晓事,还在这里装死?”“你们自己不搬,我们来帮你们搬,做邻居做到这份上,也算仁至义尽了吧。”众僧哈哈大笑。有僧人上前,将一块牌匾扔在地上,又重重踏了一脚。众道人只看一眼,便觉全身血液,一下子涌上头顶。那牌匾赫然便是“老君观”。这些贼和尚,仗着人多势众,不光打上门来,还拆了老君观的牌匾!“欺人太甚!”清虚道人忍不住颤抖起来。打人不打脸!老君观在青城山上已有三百余年。王朝更迭都没影响到道法传承。自有唐以来,佛法大兴。数十年前,不知从何处来了一批沙门僧众。开始倒还相安无事。那些僧人也还算客气。有时还有沙门法师主动上来讨教。说是互通有无。后来老君观里的道人发觉不对了。这些僧人从道人这里学得一二阴阳之学,转身便向上山的游客们兜售。许多道门的东西,摇身一变,竟成了沙门的本事。比如占星之学,卜相之学、医家手段。这都是道家祖师爷传下来的东西。你们这些从天竺传来的外教懂什么阴阳五行吗?拿着骗来的东西说是沙门绝学,这尼玛也太离谱了?难不成天竺人还懂卜卦?当老君观的人发现不对时,僧众们羽翼已成。又仗着连续两代君王都弘扬佛法。沙门在青城山上大兴土木,大肆扩张。再兼这些和尚极会蛊惑,最擅长口舌之辩,辩才无碍,几可令顽石点头。上山的游客被僧众们连番游说,久而久之,也都信了沙门佛法。你家有不顺之事?简单,那是你没信我们佛祖。跟我们信佛烧香,必有善报。什么?你说你烧了香,但还是不顺?那定是你向佛之心不诚,得加倍!啊,你说你加倍烧香,殷勤事佛,全家还是遭遇大难……施主啊,不是我说你,你这是上辈子恶业太重啊。必须今生好好信佛,用来消业。这辈子吃些苦,但下辈子,你还是可以享福的嘛。还有希望,继续努力。一番话术,足以令道门上下,集体石化。他们这些道士,一向讲的是出世修行。讲的是有没有道缘,讲得是顺势而为不强求。反正有道之人,都是要在深山修行的嘛。咱们是性命双修,要修炼金丹成仙的。哪有空和凡夫俗子去传道。爱信信,不信滚。若论传教手段,道人们比沙门僧众,差了十七八个段位。总之几十年下来。原本占几座山头的老君观,就剩这最后一处小山。而就连这里,也快要守不住了。三日前,这些僧人发出最后通牒。令老君观迁走。清虚道人左思右想,决定置之不理。他不信,自己不走,这些僧人还能强迁不成?还有没有王法了?再说这山,老君观在此已经三百余年了。你们这些后来的僧众,让老君观搬,哪有这样的道理。“诸位法师!”清虚颤抖着道:“我老君观,在此山已经修持三百余载,你们是近些年才在此山传法,怎么能令我们搬走?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呵呵,你这老道,都吓得发抖了,还强撑什么?”一名僧人排众而出。正是之前半山腰的法海僧。他手捧着垂到胸前的漆黑念珠,一脸正气凛然道:“有道是一山不容二虎,何况传法,这方圆数百里,只有我佛的信徒,哪还有你们半个香客。你们家这泥塑木偶不灵了,现在让你们走,也是为你们好。”“你……我们在这里三百年了!”“三百年又如何?”法海脸色一沉:“现在,是我沙门天下,你今日搬也得搬,不搬,我们帮你搬!”“岂有此理!”清虚怒道:“这是大唐的天下,我这道观,也是在官府造册的,是遵大唐律的,你们又不是官府,凭什么让我们走?”一众道人们,纷纷鼓噪怒喝起来。皆骂沙门不当人子,不给道人们留活路。“唐律?”法海双手合什,面上宝相庄严,郑重点头:“你既提起官府,那咱们便按官府的规矩来,来人……”他将手一招。早有一人从僧众中走出。只见此人身穿官袍,手捧一份公文,冷声道:“奉府中之命,老君观年久失修,不堪使用,特此拆除。”啊这……清虚老道双眸圆瞪,只觉汗毛倒竖。“你们居然……居然买通官府!”“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法海双手合什,面露得意微笑:“天下皆是信佛之人,道门,过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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