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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连潇的呼吸窒。

他还是头回见到这样的杜云萝，从前的她无论是笑是恼是哭，都是那般生动。

突然之间如此脆弱，是因为不安吧……

“云萝……”穆连潇低声唤她。

杜云萝没有抬头，闷闷应了声。

细细密密的呼吸喷在他的胸口，即便隔着衣料，依旧清晰。

胸口生出几分燥热。

穆连潇眸色沉，初解男女之事，身子特别敏锐，早晨偷香未得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而过，几乎是刹那间，便是气血上涌。

但穆连潇没有动，他压下了所有旖旎念头，只是安安静静搂着杜云萝。

比起床笫之事，他的云萝现在需要的是个温暖的怀抱。

新妇不易做，夜之间进入到完全陌生的府邸，要去接受这么多重未见过的人，并不是易事。

杜云萝和蒋玉暖是不同的。

蒋玉暖在定远侯府生活了数年，她对这里的切都了解清楚，而杜云萝，她不样。

穆连潇记得很清楚，他第回遇见杜云萝的时候，她伤了脚，甄氏“囡囡长囡囡短”地围着她转，明明不是个幼童，她依旧是甄氏的掌上明珠。

在桐城时，穆连潇见过甄家人，无论是侯老太太还是舅父舅母，他们对杜云萝的喜爱溢于言表。

听说，杜云萝在杜公甫和夏老太太跟前所受的宠爱，对比甄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样个娇宠着长大的姑娘，离开熟悉的娘家，融入陌生的婆家，不是朝夕的事体。

她会不安，也很正常。

穆连潇如此以为。

两人静静拥了许久，杜云萝才总算从那些糟心的情绪里调整过来，抬眸看向穆连潇。

四目相对，乌黑眸子里映着彼此，杜云萝心思动，仰头啄穆连潇的下颚，莞尔道：“母亲说，让你带我在后院里转转。”

穆连潇捏了捏她的鼻尖，笑道：“依你。”

屋外不比室内，二月料峭的寒风吹在身上依旧冷得厉害。

杜云萝抱着个手炉，跟着穆连潇到处走了走。

似是走得漫无目的，杜云萝却有自己的想法，缓缓绕到了她年迈时住的院子里。

位于定远侯府后院的偏僻角落的小院。

与几十年后杜云萝住在此处时不同，当时她身边还有几个丫鬟婆子，给小院带来些人气，而这会儿，院门半闭，里头只剩下个扫地的老婆子。

穆连潇牵着杜云萝的手，解释道：“前几年，乔姨娘住在这儿，她不肯跟祖母道住，说两人面对面，徒添眼泪。”

杜云萝缓缓点头。

乔姨娘是穆元安的姨娘，她待吴老太君素来恭谨和睦，原也是住在柏节堂里的。

穆元安战死，乔姨娘白人送黑人，身子下子就垮了，在柏节堂里养着病，谁知老侯爷也马革裹尸。

乔姨娘性情温婉，不愿****当着老太君的面垂泪，便自请搬来了此处。

两年前的深秋，她没熬住，过了。

这些都是从前杜云萝听人说的，言语之中，唏嘘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