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七十章 主公,孩子不是我的(1/3)
秦国
由后卿在前打头阵,他们这一路上十分顺利地进入了函谷关,又连过三座城池到达了湣郡,陈孛在路上受了些风寒开始咳嗽,陈白起便跟后卿商量一下,暂缓一日出发。
后卿倒是好说话,应了她的要求,派人寻了间样样齐全的大宅子安顿一夜。
陈白起在青铜温炉上热了一壶开水后,走到陈孛榻边,替他掖了下被角,便听到靠在窗边的姒姜道“今年怎么冷得这么早啊。”
她抬头,见支起的窗外大雪纷飞,院中伸出的一支梅花在雪中冶艳独开。
“窗开小些,风大。”
“嗯。”姒姜关窗时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
陈白起说他“你多加衣服,别一会儿父亲还没好,你又冻着了。”
姒姜不以为然道“你惯会小瞧人,我正值年轻力壮,哪会这般轻易着凉。”
“你就吹吧。”陈白起笑。
陈孛喉中发痒,咳了两声便醒来睡不着了,他见陈白起守在床边,便赶她“别忙活了,为父不要紧,你有事便去忙去。”
陈白起见他醒来,让姒姜给他倒了碗热水润润嗓子“我的确要出去一趟给你抓些药来熬,你受了寒,好在不严重,也别起了,在床上煨着。”
她起身,走到屏风后取了件斗篷穿在身上。
“早些回来,外面风雪大,最好多戴顶斗笠。”姒姜上前给她整理了一下。
陈白起颔首“门口挂着几顶,我一会儿取了戴上再走。”
陈孛道“要不先别去了,晚些时候风雪再小些……”
陈白起打断他“我又不是真的娇弱,这些雪对我来说没什么,好了,喝了热水就躺着,别老翻身起来。”
陈孛听她的话,又重新躺了回去。
等陈白起出门后,姒姜便留下照顾陈孛,他喊他“阿父。”
陈孛听得别扭“谁是你阿父。”
人前便罢,人后再这样喊就是故意要占他娇娇儿的便宜。
姒姜也不在意他的反对,他眸色如犀,忽然问道“姬韫有与你联系过吗?”
陈父一愣。
他反应过来“问他作甚?”
姒姜松懈的伪装,回归他本性,那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皆是雅韵成诗,风流天成。
“他是你的大女婿,我以为你会知道的,我想,他若知道她回来了,定会很是欢喜吧。”他有意试探道。
陈父闻言却是沉默了一会儿,想了许久,他对姒姜正色道“娇娘还活着一事,不必告诉他。”
姒姜狐眸微眯“为何?”
“他们……不适合再见面了。”陈父踌躇道。
姒姜定定地看了他几秒,也没再问出为何他们不适合见面的话题,他忽然又想起一人“还有巨。”提及巨他的神色要松缓许多,当时他跟巨的关系也挺微妙的,但到底守望相助多次,再怎么样彼此之间也多少有些战友情、同事爱。
他感叹道“自从白起不在了,我们这一群人就像一个容器被人砸成了四分五裂,最终各奔东西,如今许多人都找不着了,想再见一面也不知要等到哪一年了。”
“只要还活着,总归会遇上的。”陈孛不想再多说了,他扯过被子翻身便睡了。
姒姜看着他侧睡的背影,像不经意地随便问道“你与楚王……当真没有什么私下协议?”
陈孛倏地一下翻身而起,他转过头,胸膛起伏不定,正想说话气管却发痒难耐,撕心裂肺的先咳了一阵。
姒姜看他难受,眼睛都咳红了,又想着这是陈白起的老父,面上立即浮现出歉意道“是我说错话了,你先别急着说话,歇息一会儿吧。”
好不容易止住咳的陈孛,指着门口,哑声“滚——”
啪。
姒姜关上门,灰溜溜地被赶出来了,一抬头,便看到站在走廊间的巫长庭。
他此时有脸被他弄成丑得一匹,但身姿挺拔高昂,肩、腰、至腿部间良好仪态的站姿,令他给人一种气质出众的感觉。
“你在这儿站着做什么?”姒姜问。
巫长庭随意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好似在说,我站在这儿与你何关。
姒姜哦了一声,勾起嘴角,一脸恶意“在偷听啊。”
巫长庭面无表情回道“你或许不明白圣主对于巫族的意义,但是……我必须确定她身边的人,都是安全的。”
姒姜走到他身旁,也学他先前那般看着庭院内的颜色都逐渐被白雪覆沉,他道“你又能做什么?”
巫长庭却没回答他这个,他用平淡的口易道“你是越国人吧,且乃王族中人。”
他这句话用的是肯定句。
身世被揭穿这件事可不在姒姜预想当中,他有些惊讶。
“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之前露出的真容带着些许越国人的特征,越人之美超脱世俗,另外你所用的易容术也有据可追,你不设防,我有心查探自会寻到一些蛛丝马迹。”巫长庭倒是没有隐瞒。
姒姜知道他的陈白起的人,自然也信任陈白起看人的目光,所以他没有刻意遮掩自己。
“那又怎么样,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家圣主通通都知道。”他满不在乎道。
巫长庭面不改色“如此甚好。”
巫长庭说完他想说的,便打算回房。
但姒姜却还有事搁心里,他追上去“你们口中常常提及的那个叫谢郢衣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巫长庭本不想理会他,但听他打探谢郢衣的事,心思一转,便回道“谢少主他的天赋是巫族中最强大的,他未来定可以帮到圣主,如果你当真是一心为了圣主好,最好便是劝圣主早日与谢少主完婚,夫妻同心,共谱佳曲。”
姒姜听了只觉刺耳,他讽笑道“说得好像没有他,便什么都做不了似的。”
巫长庭却道“武虽可定城邦,但唯有智可平天下。”
姒姜好笑“谁是智谁是武?”
巫长庭笑了笑,只留下了一句话,便让姒姜无言以对了。
“谢少主解太上道宫的十绝棋局只用了四个时辰。”
姒姜很懵逼,姒姜很羞愤,同时,他也很心酸。
但凡懂棋艺之人都知道,这十绝棋乃当世最难解的残局,解一局都难,解十局更难,有一个自称棋圣的人曾花了二年多时间,日以继夜,废寝忘食,最终只解了九绝,但最后一绝棋却怎么也解不开,听闻后来有人传,这最后一绝还是其年迈之时才最终完成。
姒姜曾陪陈三闲时试过,两人比试看谁先解完。
最终,他一局都解不了,陈三……亦是。
他没解完是因为脑子不够使,而陈三则是忙的没时间,但他相信,有时间她也解不完这十绝。
他没想到,时隔多年后,他们俩依旧不分胜负,倒是她那个所谓的未婚夫拿着这十绝棋瞬间将他给秒杀成了莽夫一个。
——四个时辰啊,他还是个人吗?!
太、可、气、了!
会读书会对弈了不起啊!
姒姜冷笑一声。
他姒姜活在这世上从不靠那些内在美的东西,他肤浅得很,全凭一张脸!
比脸,他不信那个谢郢衣能比他更好看!
——
晚些时候陈白起将抓来的草药熬煮好便端来喂给陈孛喝,里面都是一些止咳的药物,他喝下后,当夜便睡得好些,不再半夜起咳。
到了第二日,陈白起早起熬了一壶温在车上,打算让他一日喝三次,彻底断了病根。
随着天气越来越严寒,路都快冰封雪埋时,他们终于到了咸阳,而这时,陈白起突然收到系统的提示声。
叮——
系统主线任务——“护送”,检则到人物到达主线目标“阿乖”家所在范围,是以“护送”任务进入倒计时175959,请尽快将目标“阿乖”送归家中。
什么?
陈白起失手捏碎了一块实木桌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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