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念锦(下)(2/3)
长生歪着脑袋,想了想,这才道:“模样么……就是长得很像昆仑阿姨经常画的那个姐姐嘛。昆仑阿姨的房里有好多张那个姐姐的画像,前些日子她对着那些画像瞧了好久,眼睛都不眨一下似的,有时候还会掉眼泪,我在远处见她难过,却又不敢上前和她说话。”
我听到这,浑身发凉,喉咙几乎顺不过气来。昆仑房里那些画像,上面不是画的我……我娘亲师锦念么?
以往昆仑的这些旧事一一在眼前掠过,而我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怪不得,怪不得昆仑她每天都要过来这竹林,从不间断,原来她竟然……她竟然将我娘亲……
为什么她以往遮掩了这么久,宁愿骗我说洞里有恶鬼,也不愿意告诉我事实呢?
“姐姐……你生病了么?脸色好难看啊。”长生靠过来,拉了拉我的衣襟下摆,我擦了擦额际的冷汗,对她摇头道:“姐姐没事,这里一点也不好玩,长生跟姐姐回去好么?”
长生点点头,倒是很乖巧地说了声:“好。”
我将长生牵了,转身便要朝萱华轩走去。洛神微微蹙起眉,默默地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好像要和我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口。我心虚地对她道:“洛神,别管这个洞了,我们先回去吧,我有点不舒服。”
洛神深深看我一眼,最终只是点了下头,随即也跟我和长生一起,沿着木桩方向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长生话多,不时说着一些最近她认为有趣的事,其中有一部分便是和竹林里那个洞口有关。她说那洞里躺着的姐姐衣衫穿得很薄,里面太冷,那个姐姐定会被冻坏身子,要我有空闲时便送点御寒的衣物进去云云。
长生说话天真烂漫,许多事情的真相,她根本就不懂,但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她说的每一个字,对我来说却仿佛尖针一般,锐利非常。我前面紧着心脏,凝神静听,只是听着听着,脑袋便有些晕乎起来,心里也仿佛缠绕了一堆藤蔓,绕得我格外难受,最后连我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回到轩子里,我竟都不知道。
回去之后,长生依旧缠着洛神,继续说午间那个还未说完的故事,洛神抱着她,语调轻缓,竟真的如雨霖担?谕??倒砉适隆?br
长生窝在洛神腿上,随着故事进展,一张小脸上表情各异,有时惊恐,有时兴奋,听到精彩处,她便瑟瑟缩作一团,双手紧紧揽着洛神的脖颈,将洛神当做能保护她的盾牌,而她自己当真变成了一个糯米团子。明明她这么怕,却又听得津津有味,令人忍俊不禁。
洛神说故事期间,偶尔会抬起眉眼,朝我望过来,眼眸深邃,内里的神情不可捉摸。我的目光与她触碰,立刻又紧张地偏离开去。
她太过聪明,我又是个心里有事藏不住,不自觉地便会在脸上表现出来的人,很多事情,总是会被她看穿。我想到这,连忙绷紧了脸,好让自己不要显得那么不自然。
时辰过得格外缓慢,仿佛凌迟的酷刑。我看着门外的日光,惨白黯淡,却晃得我眼睛生疼。我最终再也坐不住,便对洛神随口编了个幌子,也不管她面上作何表情,偷偷溜到了后院,跟着再次朝竹林走去。
一路上我脚步虚浮,几乎和踩在棉花上一般感觉,终于,我踏在了竹林洞口前面那条小径上。小径上堆积了一层极厚的竹叶,脚踩上去,发出有规律的嘎吱嘎吱声响,僵冷而生硬。
我走到洞口的那扇石门前,便见石门已然被机关暗销封死了,我看到那个机关排布,紧张感微微松了一松,因着眼前这个刚巧是昆仑教过我的一种机关,拆解方法并不复杂。
昆仑以往教授我机关拆解之术,如今,我竟要用她教我的方法,来破除她设置的机关么?
我伸手摸上了石门机关所在,轻轻地扣了扣,仿佛做贼一般,心里涌起的忐忑之感几乎难以形容。
下墓倒斗的人,本就是贼。我以往几次探墓,最终目的虽不似寻常倒斗的手艺人那般,为聚敛墓中各种宝贝财物而下斗,但是对那沉睡的墓主人来说纯属不请自来,其性质说回来也还是个贼。如今我站在这石门机关前,俨然将自己定位成了贼,贼心贼胆,乃至开机关的技巧,我竟一样不缺,心里不觉有些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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