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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七十五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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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沉舟回宫的时候,脑子里还想着谢病春说的那句话。

“宁王的案子宫内可有封存?”她问着一侧的英景。

英景抬眸,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娘娘,随后低声说道:“不曾,所有案卷都被宪宗烧毁了。”

“烧毁了?”明沉舟倏地一下坐直了身子,“为何烧毁。”

“奴婢不知。”

“那哪里有备案?”明沉舟拧眉问着。

“全都销毁了。”

明沉舟心中咯噔一声。

“娘娘为何打听宁王案。”英景问道,“宁王当年谋反,但毕竟是宪宗亲兄,为了避免后世议论,这才烧了全部档案,也废了宁王这个封号。”

明沉舟失神片刻,随后又问道:“这几年的西南塘报有吗?”

“司礼监都有备份。”

“我想查阅,给我调出来,对了,你知道安南的人入京了吗?”

英景点头:“今日天还没亮就来了,只是现在还未进宫参拜,万岁有意冷他们一段时间。”

明沉舟一愣,随后又恍然大悟。

南国就是被安南吞并的。

慕容儿当年灌输了这么多仇恨,谢延自然不会第一时间召见。

“冷着也好,今日回宫和安南的大皇子发生冲突,确实有些嚣张。”明沉舟无奈说着,“西南如今的主事都是谁的人?”

“布政使和都指挥史是明相的人,按察使和都指挥佥事是郑相的人,都指挥同知是云南本地人,不过他原先是司礼监的人。”

明沉舟听得眉心紧皱。

大周党派林立,根源众多,例如江浙一带便是明家的基石,京师是郑樊的发家地,随后自南京一代,皆是他的同党,其余诸地也是各有平分,很少有一个地方是两派各有深入,僵持的情况。

“娘娘,太皇太后那边送来了冬至宴的安排,请娘娘过目。”厚厚的门帘被掀开,迎春捧着一个折子走了进来。

明沉舟接过折子,并未打开,反而沉思片刻后对着英景说道:“你把宁王平叛后的所有西南塘报都誊抄一份来。”

英景点头应下。

明沉舟沉思了许久,这才打开折子,懒懒扫了一眼,越看嘴角的笑便越发讥讽。

“不知情的以为,凤印还是在柏寿殿呢。”她合上折子,随手往桌子上扔去,“当真是一言九鼎惯了的太皇太后。”

迎春低声问道:“娘娘打算如何?”

“其他的倒是任由太皇太后折腾,只是当日巡逻的人不能是东厂的人,也不能是名单上的几个人,这等拱卫内廷的大事,也轮不上他们插手。”

“那娘娘打算让何人接任?”迎春抬眸询问。

“陆行?”柏寿殿高位上,雍容华贵的太皇太后用帕子抿了抿唇角,眉宇闪过一丝讥笑,“娘娘还当真信任掌印啊。”

迎春不卑不亢,淡淡回道:“掌印忠心爱国,天地可鉴,万岁和娘娘信任,自然委以重任。”

太皇太后垂眸看着堂下下跪之人,单薄眼尾上的周围被拉平,眼皮便遮盖着瞳仁,深红的唇微微抿起,脸颊弧度却深深地折出两道弧度。

“倒是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她伸手,一侧的柔心立刻伸手扶着。

太皇太后悄无声息地走到她面前,姿态高傲,头顶的步摇也未发出动静,裙摆也安安静静地垂落在两侧,禁步上的玉环金配都不曾晃动一下。

多年浸染宫廷生活,让这个出生民间的穷苦女子早已摆脱了小家碧玉的矜持拘束,举手投足间是世人仰望的富贵大气。

迎春看着出现在自己眼前是衣摆,眉眼低垂,恭敬谦卑。

“都说好奴不伺二主,你一个前朝旧人如今倒是过的风生水起。”太皇太后不紧不慢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迎春跪伏在地上,进退有度答道:“人总是要往高处走的。”

四角的银丝炭加了檀香,细白的烟逐渐腾起,很快又消失在空气中,徒留下一丝香味。

太皇太后垂眸看着面前恭顺之人,嘴角的笑微微弯起,缓缓蹲下,伸手捏着她的下颚,迫使人抬起头来:“若是能再往上走呢。”

迎春愣愣地看着面前之人,那双艳丽的眼眸早已老去,可眉间的凌厉之色却深入地刻到她的眼眸中。

“好孩子,既然要走,就该走到更远的地方。”

精致华美的红宝石指套冰冷地贴在脸上,镂空雕饰梅花的金属尖头尖锐地陷在她的脸颊雪肤上,再深一点就能直接刺破肌肤。

迎春顿时僵在远处,唯恐指套在脸上留下一道带血的痕迹。

薛珍珠脸上的笑意逐渐加深,笑容慈祥:“哀家瞧着你在瑶光殿也并无前程,前头两个柳行桃色可是司礼监的人,你们这些底层爬上去的人可比不得人家娇贵。”

迎春脸上露出一丝挣扎,但眨眼的功夫,便又消失在眼眸中。

薛珍珠见状,越发温和地说着:“哀家也不是有意为难你,西厂势大,可东厂也不逞多让,冬至大宴,太后想要都交给谢病春,哀家可不放心。”

她眼角微动,一侧的柔心顿时温柔地把人扶了起来。

迎春木着一张脸,甚至不敢露出过多的表情。

“掌印和娘娘的关系,你想来也看的清楚,这般亲密交往,迟早会引火上身。”太皇太后慢条斯理,盯着面前之人的脸颊,笑说着。

“自来內宫,只有洁身自好才能在走到最后。”

迎春垂落在两侧的手缓缓收紧。

“哀家也不是为难你。”薛珍珠脸上笑意加深,“太后已经深陷谢病春的蛊惑,此刻你们说的太多也无济于事,不如让事实说话。”

“冬至那日便是最好的证明。”

一直沉默的迎春抬首,露出一张煞白的小脸。

“同意了?”明沉舟放下手中的塘报,扬眉问道,“没有再说什么?”

迎春垂手站在一侧,半张脸掩盖在灯火跳动的烛影下,低声说道:“只说娘娘乃是执掌凤印之人,自然以娘娘说的为准。”

明沉舟卷着塘报的书页,呲笑一声:“知道了,下去吧。”

“是。”迎春行礼告退。

“太皇太后怎么会这么轻易就同意了。”柳行不解问道。

明沉舟摇头,把手中这份塘报的最后一行看完,这才仔细叠好放到一侧:“反常必有妖,但是內宫早已不是宪宗时的內宫了。”

她抬眸,微微一笑。

“不看了,眼酸,去看看桃色送东西回来了没?”

柳行一边收拾塘报,一边笑说着:“只怕是被万岁缠住了。”

桃色性子跳脱,和钱清染格外相似,万岁能和柔柔玩得好,自然也格外喜欢桃色。

两人说话间,门外就传来小丫鬟的声音:“桃色姐姐。”

“回来了。”明沉舟笑,一抬眸就看到桃色脸色凝重地走了进来,不由扬眉,“怎么了?”

桃色看着她,眉心紧皱,犹豫说道:“万岁在生气。”

“怎么了?”明沉舟吃惊,“因为早上被陆行强行抱回来的事情?”

桃色摇头。

“那是怎么了?”

桃色叹气:“早上的时候,万岁吵着要去磨轩坊买玩具,陆行便带他去了。”

明沉舟突然皱眉。

“外面有一些言论。”桃色觑着她的模样,慢吞吞说道,“万岁不小心听到了。”

“所以生气了?”明沉舟起身,无奈说道。

桃色连连点头,但又说着:“听绥阳说气得连午膳和晚膳都没吃,但又不准底下人来寻娘娘,只是自个生闷气,后来还是晚上奴婢去送鸡汤时,绥阳按耐不住才派了个小黄门来告诉奴婢的。”

“知道了,我现在便去看看。”明沉舟抚了抚鬓发,“打灯吧。”

谢延一向勤勉,每日都会把当日所有的折子都过一遍,他性格极为沉稳,颇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架势,可今日他眉心却是紧紧皱着。

所有折子都被凌乱地堆在一侧,唯有七/八个折子被扔到一侧,或仰着,或盖着,胡乱地被扔在地上。

绥阳低眉顺眼地站在角落阴影处。

“万岁!”门外传来小黄门的声音。

谢延的小眉毛立马皱了起来。

绥阳厉声上前,低声呵斥道:“不是说不准别人打扰吗?”

“是我。”

一个女子的身影落在大门上,亭亭玉立,身姿如竹。

谢延立马跳下龙椅,惊讶喊道:“娘娘。”

门外的小黄门格外有眼色,立马替太后打开的大门,露出背光处的明沉舟。

绥阳一直紧悬的心瞬间落了下来。

明沉舟温柔的目光落在跑到自己面前的小皇帝,随后目光一扫就看到茶几上完好无损放着的饭盒。

谢延立马解释着:“我还不饿,等看完折子就吃的。”

“嗯,但是冷了就不好喝了,我特意吩咐厨房炖的,入了冬便好好补补。”她牵着谢延的手,笑说着。

“娘娘怎么来了。”谢延的目光扫过一侧的绥阳。

绥阳立刻跪在地上。

“不吃饭还敢瞒着我。”明沉舟弯腰,捏了捏他的脸,恶狠狠地说着,“绥阳不说我才要罚他呢,下去吧,我与万岁有话说。”

绥阳感激地看了一眼太后,随后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谢延看着他,一双眼睛黑漆漆的,看上去天真又无辜。

“怎么还扔折子了。”明沉舟踏入屋内,一眼就看到地上散落的折子,笑说着。

谢延见她打算去捡折子,先一步上前把所有的折子都抱在怀中,含含糊糊说道:“都是又臭又长的废话,不必理会。”

明沉舟并没有听他的话,反而从他怀中随意抽出一本。

谢延一惊,连忙把手中的折子扔了,要去抢她怀里的折子。

明沉舟把手中的折子高高举过头顶,一只手按着谢延的脑袋,歪着头笑问道:“我就爱看文绉绉的屁话,看看怎么了。”

谢延勾不到,丧气说道:“看了可不许生气。”

明沉舟笑,打开折子随意看了一眼,眉心高高扬起。

这是一份御史大夫江兴程的上疏,言辞犀利,词真意切,矛头直指谢病春和太后。

“因为这个不吃饭?”明沉舟合上折子,扔回他怀里,笑说着。

谢延把折子扔回道案桌上,闷闷说道:“我不爱听他们说娘娘不好。”

明沉舟垂眸看他,只觉得心中涌出一股热流。

“都是胡言乱语,万岁怎么还当真了。”她牵着人来到茶几前坐下,打开食盒,“幸好之前怕你饿,还让御厨给你做了白囊,刚好配鸡汤喝下去。”

谢延坐在一侧,侧首去看娘娘,一双眼倒映着烛火的光,显出不符这个年纪的睿智和敏锐,不错眼地问道:“我昨夜见掌印背娘娘回来。”

明沉舟面不改色:“喝醉了,闹了酒疯,掌印才背我回来的。”

谢延并未移开视线,只是认真问道:“这些流言都是假的?”

明沉舟失笑:“我何时联合掌印威逼万岁杀人了?”

“还有我和掌印什么时候把持朝政了?”

谢延抿唇。

“我不是说这个。”他脸色反而格外严肃,他看着明沉舟欲言又止,可很快却又转移视线,丧气说道,“不问了,娘娘,我答应过你的。”

明沉舟一愣,她不曾想,那日她被逼到无奈时说的话,谢延当真如此信守承诺,并且认真放在心上。

“我也是信娘娘的。”

他大口咬了一口白囊,含糊说着:“娘娘,我该好好吃饭的,让你多跑一趟了。”

明沉舟看着他乖巧的模样,莫名心中一软。

一开始接过谢延时,她还颇为头疼,生怕小孩骄纵难言,可谢延却是自始至终都格外听话。

“我一天没见你了,也想见见你了,吃好饭就休息吧,这么晚别看书了,伤眼睛。”明沉舟笑说着。

谢延嗯了一声,一开始吃饭就觉得肚子饿了。

明沉舟以为这事就会这么过去,都察院本就行弹劾之事,朝中就没有没被弹劾过的人,谁也没想到,半月之后,事情竟然闹到一发不可收拾。

“娘娘,万岁要廷仗江兴程。”英景难得慌张地踏入瑶光殿。

明沉舟蹙眉。

“为何?”

英景眉心紧紧皱起,带着一点无奈,但更多的是不悦:“江兴程当众弹劾娘娘。”

明沉舟扬眉,笑问道:“弹劾我什么?”

英景犹豫地看着她,随后小声说道:“私通掌印,秽乱后宫,扰乱朝纲,架空万岁,要万岁赐死娘娘,以正朝纲。”

一侧桃色皱眉,不悦质问着:“这个驴脑袋又在胡说什么。”

英景垂眸,低声说道:“万岁震怒,三次质问他认不认错,江兴程都坚持弹劾内容,万岁便让锦衣卫把人拖出去,要廷仗三十。”

廷仗三十,可不是开玩笑的,便是一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也熬不住那一根根铁棍三十下。

□□创下的廷仗先例,自此死在御前之人不计其数,但也因此塑造了一批以死相谏,甘受廷仗的大臣。

自来就有刑不上大夫,不杀士大夫及言事者的惯例,可这一切都在廷仗出现后被逐渐消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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